妈妈,我?现在的同事也不一样。
她们不需要一直在网吧电脑上?一直挂着Q,Q,升月亮升太阳;她们不需要掐着表,用手机登陆Q、Q空间去收Q、Q农场的菜;她们不会?讨论哪里的餐馆又便宜又好吃;她们不用挑毛线打手套打围巾;她们不需要在寒风凌烈时?去市场末端买俩烤地瓜暖手
她们精致,干净,高雅,不沾染人间烟火,讨论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奢侈品,蜥蜴皮或鳄鱼皮的包、昂贵的首饰、限量款高跟鞋;
而市场中那些衣服布料特有的深沉苦涩味道、烤到干焦、焦香焦香的烤地瓜、石头上?噼里啪啦的烤栗子、脚踩蹦出一堆烟的长条爆玉米花、顺着酸溜溜红山楂黏黏糊糊化一手的冰糖葫芦、菜摊上?被冻冰凉的白菜帮子……
这?些熟悉的、定?的、安心的、脚踏实地的,都离千岱兰越来?越远了。
她孤零零地在一个举目无亲的巨大城市中,如惶惶躲在水晶灯缝隙中暂歇的小?灰蛾,不知?能孤身坚持到何时何日。
钢铁水泥,车水马龙;明灯辉煌,一掷千金。
千岱兰摸索着,想要去抱妈妈,但黑暗中的“妈妈”却轻轻地推开她。
“岱兰,”他说,“你该睡了。”
“妈妈,”千岱兰说,“你以前和我?说过,不要自?怨自?艾;就算过得再不好,也不能向别人展露出可怜,我?都记得。”
人贵在不自?怜。
一旦你觉得自?己可怜到快要死掉,接下来?遇到的人和事,都会?不断地辜负你。
因?为一个可怜的“受害者”,毫无还手之?力;人就是这?样,没人想和弱者一起做事;但欺负弱者不同,每个人清楚,欺负他/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恶果。
黑暗中,“妈妈”不再推开她。
那双温热的大手终于落在她头顶,很轻地、安抚性地拍了拍。
“我?就哭这?么一天,就偷偷可怜这?么一天;哭完了,也就过去了,”千岱兰说,“我?以后?肯定?能找到更有钱、更帅气、更有能力也更爱我?的男朋友不过还是等等算了,我?还是先赚钱,赚钱多了才能认识有钱人现在遇到的男人都不合适,他们都只想草,我?。”
“都不合适?”
“嗯,还是需要钱,我?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钱,”千岱兰喃喃,“不行,我?得睡觉了,明天还要去上?班。”
她倒下,想将脸埋在妈妈胸口睡觉,但不知?怎么变得特别硬,硌得她睡不着;她害怕松开手后?妈妈会?离开,只紧紧拽着手中衣服,说:“我?今天突然想起来?,以前在哪里看到他了,他本人的确比照片帅多了……”
黑暗中,“妈妈”俯身。
温和儒雅的乌木香落下,他问:“谁?”
“你忘了?我?给你看过呀妈妈,就我?房间书架上?那本不过还是算了,你以前说得太对了,俩几把搁一个锅里头炖汤一个几把味,男人都一个样,”千岱兰声音渐渐低下去,“指望男人,还不如多去拜拜王母娘娘,毕竟不是谁都能像爸爸那样……”
她慢慢松开手。
叶洗砚终于将衬衫自?她手中抽离。
宛如折断一支清脆的白藕,微微混杂着酒精味道的茉莉香气。
今夕明月光,床上?美人香。
叶洗砚清楚地知?道越界了。
作为她前男友的兄长,其实他不应该听到这?些。
她醉酒是意外,阿姨休息是意外,她拽住他衬衫是意外,摸他胸肌是意外,脸贴在他身上?哭是意外,将他当作妈妈是意外,混杂着东北话?和普通话?说些直白不失通透、有趣兼具狂野的话?也是意外。
就像上?次,他醉酒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