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说:“我早就说过了,岱兰最会挑你?以后也别在想什么入赘不入赘的了。哎,洗砚他爸的事,倒是给我提了个醒,男人入赘啊,未必就靠得住。咱们这?边不也是,多得是嘴上答应入赘、等婚后有了小孩就偷偷改姓的事……咱们只要岱兰开开心心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其他的,都甭管!”
这?话说完,有小孩指着?天空尖叫,说真好看,其他孩子也看,一堆的“哇”“啊”“哈”惊叹声中,夹杂着?几个像被踩扁的、尖叫鸡的惊呼。仰首看,只见深空之上,烟花伴随着?爆鸣声拔地而起?,腾云直上,轰轰隆隆地炸开,膨啪哗biu
藏蓝色天空炸开无数朵绚丽夺目的花,七彩缤纷,一个接一个。
满是爆炸后特有硝味的空气中,千岱兰伸手?,拉住叶洗砚的手?臂,他低头看,顺从着?她,跟着?她滚烫的手?往前走。
有专人燃放烟花,叶洗砚购买的这?些,不停歇地放,可以放满一整个小时。很多人都被吸引出来,那些不住在这?里的人,也能从窗子里、或仰头看到这?绚烂的夜空,星火万千,万家璀璨,轰隆隆隆隆嗡鸣,烟花如?雨如?火,烂漫如?此,光耀如?此。
千岱兰听到她的心跳,它不听话地一直在跳,噗通、噗通、噗通,就好像那些东西在她心脏、胸腔中爆炸,把她的心肺也炸了个稀巴烂。
她想到多年前的北京,那时她和叶洗砚还只是比普通朋友稍好些的朋友,叶洗砚喜欢请她吃饭,请她吃粤菜,请她喝马爹利,请她尝试雪茄。
她还说她想坐龙椅,可惜故宫现在不允许;她还说
“我想给我们那小学捐个操场,也铺那种大城市用的塑胶跑道,这?样小孩子跑步就不会满嘴满脸灰了;还有,就是连续放一小时的烟花,工人新村里过年凑钱放烟花,我家穷,一直没给钱,都是免费看其他人放,以后我有钱了,也好好请村里人看一个多小时的烟花。”
……
现在,烟花在她身?后、头顶,绚丽火辣地炸开,它们漂亮得像一场梦,千岱兰紧紧抓住叶洗砚的手?,一路走到村小学。
她蓦然停下脚步,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叶洗砚。
“你?怎么这?么好啊叶洗砚,”千岱兰说,“那么久的事情,你?都还记得……”
那时候她甚至只想着?怎么才能更好、最大化地利用叶洗砚。
她以为那些聊天,都仅仅是随口说说,仅仅是随口一提。
叶洗砚俯身?搂住她。
这?个地方可以通过铁栅栏大门看到小学,年底之前,叶洗砚刚给这?里捐赠了新的图书馆,重新铺了橡胶跑道,学生的桌椅也全都换过,还要重新动工建食堂寒冬腊月,天寒地冻,不适合开工,但?为了确定开学后的学生能用上这?些新设施,叶洗砚出了三倍的预算来做。
千岱兰还知道,叶洗砚所在的折鹤有一项公益项目,是给所有贫困地区的孩子提供免费的餐食和营养牛奶鸡蛋;而今年起?,这?所小学也将在定向的捐赠名单上。
“哭什么,”叶洗砚擦干她的眼泪,“不怕冻伤了脸?我之前听过一个童话故事,讲的是一个小女孩,特别喜欢哭。有一天呢,外?面下大雪,她坐在雪地里哭,眼泪结冰,把眼球冻伤了”
“这?不是童话故事,是鬼故事吧,”千岱兰尖叫,“我不哭了,你?别讲了,太吓人了。”
叶洗砚笑。
“你?干嘛这?么好,”千岱兰狠狠地擦眼睛,“我以为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不喜欢吗?”叶洗砚忽而俯身?,捧着?她的脸,“我这?么做,你?开不开心?”
千岱兰重重点头:“快开心死了。”
“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