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洗砚送她的?升学礼,是一支钢笔。
一支t?通体黑色、权杖模样的?钢笔,笔夹镶嵌小小一粒红色宝石,金色笔尖上雕刻着两棵漂亮而精致的?榆树。
万宝龙在2006年?限量发售的?文豪系列钢笔,这支钢笔是为纪念女作家弗尼吉亚·伍尔芙。
截止到2012年?,是这个系列的?唯一女性权杖笔设计。
千岱兰捧着钢笔,仔细地看。
“我先前很喜欢这个作家的?一句话,’I am rooted,but i flow.’”叶洗砚说,“有人将它翻译成’于此置根,心随水流’,也有人把它译做’如根深种,似浪翻涌’。这支笔在我书房躺了六年?,我想,今天?它终于找到合适的?主?人。”
千岱兰似懂非懂:“我对文学不感兴趣,没有听过,也听不太懂你说的?话,对不起啊。”
“是我选错了话题,”叶洗砚宽容地笑,“你似乎很喜欢记笔记,希望这支钢笔能陪你走得更远。”
千岱兰放好?钢笔,她有些头晕,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沙发上;
叶洗砚打开一瓶纯净水,递给她,喝醉酒后的?人易口渴,千岱兰伸手接,没拿稳,水洒了些出?来,溅在胸口上,凉凉地贴着胸腔。
叶洗砚立刻去取纸巾,递给她。
千岱兰却抓住他手腕,将他的?手用力拉向自己,想让他帮自己擦干净。
她的?头很痛。
叶洗砚垂眼:“你喝多了,岱兰。”
“我没喝多,”千岱兰说,“我只是……只是,好?吧,我只是想找个理?由?。”
叶洗砚迁就着俯身,任由?千岱兰拉着他的?手,握住纸巾的?指节,隔着一层被?水溅湿的?布料,抵住她胸口。
他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口的?骨头。
叶洗砚问:“什么理?由??”
“能让你抱抱我的?理?由?,”千岱兰说,“我好?像真的?要失去一个朋友你遇到这种事情?时,是怎么做的?,哥哥?”
叶洗砚叹息:“如果只是想被?抱,不需要理?由?。”
他坐在千岱兰旁侧的?沙发上,将她整个人抱起千岱兰明?显感觉到叶洗砚姿势的?偏移,他似乎不是在抱一个暧昧关系的?异性,而是像她抱邻居家四五岁的?小孩子那样;叶洗砚将她双腿并拢地侧抱起,让她侧坐在他的?腿上;她的?两条腿搭在沙发,后背被?他坚实的?胳膊依托着,后脑勺则在他掌中,安抚地轻轻摸一摸。
就像安抚打架失利的?孩子,叶洗砚抱着她,要她的?头枕在他肩膀,另一只手绅士地盖住她裙摆下沿,轻轻按住。
“做断交这种决定,一定让你很为难,”叶洗砚说,“需要考虑清楚。”
千岱兰说:“……其实我也没想着断交。”
“哦?”叶洗砚说,“还没断交,就已经让你这样难过。”
千岱兰如何不难过呢。
殷慎言不是普通的?朋友,更像她的?一个家人;后来,她意识到对方?不适合谈恋爱,还大哭一场,现在的?难过,并不比那个时候减轻多少。
因为只是做朋友,他尖刺般的?话带来的?伤也同样。
千岱兰不明?白。
“为什么人总是肆无忌惮地伤害那些关心他们的?人呢?”她低落,“朋友,家人,对外人要保持礼貌谦和,对自己人却这么狠……如果这样的?话,我宁可他把我当外人。”
叶洗砚问:“那我是外人,还是自己人?”
千岱兰被?问住了。
她茫然地看叶洗砚。
说外人?
不对,并不是;可自己人,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