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看得清自己的,这玩意儿要让我装,半个小时就丢了。
等半个小时就等半个小时,没啥大不了的。
每次我都站在窗户边,光明正大的看他。
他会注意到我,但不抬头,依旧奋笔疾书。
我只感觉他手指流动的轨迹像条银河,洋洋洒洒,笔尖全是星星。
不过每当我往那儿一站,他们班里的人都会看我。
可能在想这个疯狗怎么又来了。
不是我自贬,也不是我自嘲。
连秦狗都说,我比他还像条狗。
就搁那儿盯着他,仿佛生怕他背着我摸其他的狗。彧鄢
他说:“段喻,半个小时啊,你也不嫌无聊,你跟我在楼下冲女孩儿吹两声流氓哨不好吗,你非站那儿盯着你哥,你知不知道你多渗人。”
“吹什么流氓哨吹。”我鄙夷的很:“你也就这点儿追求了,再说了,我不是怕别人欺负他么。”
他夸张道:“靠,怕别人欺负他,他丫比你还高一头。”
我捶他一拳。
挺奇怪的,我看他低头学习的时候没感觉半个小时很长。
但要让我安安生生坐那儿学一节课。
杀了我。
杀了我都比那玩意儿痛快。
所以我学习不好的原因,症结在于,王清丽不是傅一青。
不能怨我。
后来我的脸好了,我因为打人的事儿通知也下来了。
那天老周过来找我,把我喊到他们的教室,让我看着胖子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九十度鞠躬给傅一青道歉。
傅一青嘴角挂着礼貌的笑,神情淡淡的。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这幅模样,别人以为他好接触,但我知道假的很。
完事儿老周推我一把,说不记过了,写三千字检讨书,在他们教室站在讲台上朗读,完事儿给胖子道歉。
“靠。”我笑出声:“你还是给我记过吧行吗。”
我不想写检讨,更不想给胖子道歉。
我就没给别人弯腰过。
老周踹我:“我真是,你真是气死我了,那写检讨不比记大过轻多了?!”
我扯扯嘴角:“士可杀不可辱。”
“放屁!你就是欠收拾!”老周咬牙切齿,揪着我的胳膊把我带到走廊上,压低声音:“段喻你别给我找事儿听见没有,这事儿我已经尽力协调了,你以为记大过多光荣?!”
“我就是不想和他道歉啊。”我说:“我俩顶多算是扯平,他骂我哥,我骂他,我揍他,他揍我,是,巴掌是我哥扇的,但你看我嘴角,这是他打的啊,他对不起的是我哥,又不是我,我也没对不起他,为啥要给他道歉?”
老周指着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你到底,你就不能收收你的锐气?收收你的张狂?”
我看着他,摇摇头。
我为啥要收。
讲道理,我没有主动骂过别人,也没有主动伤害过别人。
我脾气就是这么爆,性格就是这么差。
但我也没有想讨谁喜欢。
再说了,真正和我玩的好的人,我还没真说过什么难听话。
秦狗就能作证。
想当初秦狗和我说:“操,你知道我见你第一眼,我就感觉,这人,真他妈够劲。”
由于我的坚持不懈,老周最后踹我一脚:“滚吧你,别让我看见你。”
我没动。
他呦呵一声:“怎么,后悔了?”
我朝教室扬扬下巴,对上傅一青的视线笑笑:“没后悔,等我哥呢。”
老周的手颠的像抽风,最后他自己气的甩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