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期间内……
乙方离开甲方居住地时,必须获得甲方许可。
……
乙方必须服从并满足甲方的性需求。
性、性需求……?
前面几条还好,虽然有些不对劲,但考虑到大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也算合理需求,但这后面的内容怎么越看越奇怪?
沈遇瞳孔地震,手指微微颤抖。
宋时观察着他的反应。
沈遇回过味来,这哪是什么劳务合同,包养合同还差不多。
沈遇捏紧合同的手指收紧,深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克制内心的愤怒,抬起头就要拒绝,就见周瑾生双手交叉,微微俯身,一双狭长冷眸直直地看着他道:“没猜错的话,沈氏最近不太乐观?”
不太乐观?真是温和的说法,岂止是不太乐观。
沈氏现在的状况,其他人不清楚,沈遇身为公司的负责人,简直再清楚不过。
大量可用资金被监管会冻结调查,合作伙伴纷纷解约,向外寻求战略投资者的计划也以失败告终。
按理来说,沈氏的主要业务发展前景良好,怎么也不至于到孤立无援的地步,但就是没人敢伸手捞一把。
一时间,沈氏的情况,说是水深火热也不为过。
现在,除公司运行的必要开支外,沈遇已经最大程度地减少非核心商业活动的支出,仍面临着资金周转困难的情况,
而这四面八方的箭头,曲曲折折,最终都不约而同地指向眼前这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合同生效的那一刻,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周瑾生的嗓音低沉而疏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沈遇,这是对你最有利的合同。”
沈遇沉默。
周瑾生懒洋洋丢出诱饵,耐心等待着猎物的咬钩。
沈遇深呼吸一口气,屈辱和不堪再一次涌上心头,就像在蓝海湾那一次,这些从出生起就养尊处优的人,傲慢与自负仿佛与生俱来,向来唯我独尊不可一世,能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情绪,轻而易举地践踏他人的自尊,看人就像是在看眼底的尘埃。
所以他想往上爬。
蓝海湾的那瓶几乎洞穿胃部的烈酒,那些嘲笑的目光与打量,就像埋藏在沈遇内心的一粒种子。
虽然日复一日不见天日,但累积已久的不甘、屈辱成为新的水分与养料,让这颗种子突破深深的地层,破土而出,重见天日,长成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古人借建木登天,这棵大树,则是沈遇的建木。
所以他会用尽一切,无论是卑劣的,还是错误的,他的这双手都会牢牢抓住这棵向上的大树,即使双手被荆棘被刺穿,即使手骨因重力断裂,即使鲜血淋漓,他都会不折手段地往上攀爬。
这上京城的煌煌夜色里,应该有他啊。
但再一次面临同样的处境时,再一次感受到这种深深的无力与屈辱时,再一次遇到周瑾生时,沈遇还是很难做到冷静。
沈遇深深吐出一口气,他把合同摔在桌上,声音里带着怒气:“什么意思?”
周瑾生重新靠回沙发,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手上的指戒,显示出他的耐心告罄:“我认为合同上已经写得够明白了。”
现在做出这副抗拒的表情?
真是好笑。
周瑾生:“沈遇,各取所需的买卖而已。”
好一个各取所需。
沈遇想骂人,耻辱感像是火苗一样越烧越旺,尤其眼前这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这人羞辱人的手段和蓝海湾那一次没什么区别,以前还知道当着他面装好人,现在不一样,都不屑于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