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喝尽。

仍旧穿着校服的少年神情平静,从接过酒杯到喝干,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抓着杯壁的冷白的手指骨肉,唇角沾染的高浓度酒液,上下翻滚的喉结,在五光十色的海蓝色光线与劲爆的音乐声中,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素白画卷,对比之下,呈现出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惊艳感。

众人一愣,分不清是被这骤然爆发毫不露怯的侠气,还是被这难得一见的皮相所惊艳。

沈遇手指紧紧捏着酒杯,手背上青筋凸起,他一步一步走到迟显礼面前。

明明沈遇才是被为难的一方,整个包厢里没有一个人是站在他那边的。

可沈遇身上那种被逼到绝路骤然爆发的气质太沉静太纯粹,竟衬托得周遭一片暗色,仿佛不是他与世界格格不入,而是世界与他格格不入。

只一时间,整个包厢竟有一种形势倒转的感觉。

就好像,这个世界都是模糊混沌的。

而只有他,永远清晰。

迟显礼皱眉,终于舍得分出注意力探究地看向沈遇。

沈遇停下脚步,众人看向他。

少年手一伸,手腕往下一转。

酒杯“咚”的一声,利落地被沈遇的手倒扣在光滑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