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此刻凝聚,被拉长或被暂停。
灯火璀璨,流苏坠落,闻流鹤的视线落在沈遇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上,真就是妖魅化形,来这人世间走上一遭。
闻流鹤喉咙情不自禁地上下滚动。
好想亲他。
亲烂他。
约莫是几滴水的时间后,闻流鹤把唇抿成一条锋冷的直线,面无表情地大步绕到花灯墙后。
无数摇晃的花灯下,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将脸上狰狞的红鬼面具往架在脑门上,长臂一伸揽住沈遇的腰,把红衣大美人往自己怀里一带,低头就朝着人吻过去。
一阵天旋地转,沈遇猝不及防被他拥入怀中,一只手撑在他的肩膀上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将额头上的昆仑奴面具重新架回脸上,躲开闻流鹤的吻。
于是吻擦上涂着彩漆的冰冷面具,闻流鹤只觉唇上一凉。
沈遇下意识移开视线。
闻流鹤动作一顿。
那些摇晃的花灯忽地静止。
闻流鹤脸色骤冷,伸手抓住沈遇的下颚边缘,滚烫的指腹在面具与皮肤相接处缓缓摩挲,指骨忽然用力端起男人白皙的下颚,逼迫人看向自己。
灯火将人影拉长,隔着两张面具,他们的视线在光影里交织,像是雪融到火里,花开在岩浆中。
闻流鹤掐着他的下巴,眸色深沉,嗓音压低:
“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师尊现在躲什么躲?”
揽在腰上的手臂跟着一寸寸收紧,那力道说是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头里,不如说是想把他的腰给拧断。
撞入那双眼底翻滚着阴云的双眸中,沈遇心下叹息一声。
在闻流鹤脸色即将变得更糟糕时,沈遇伸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盏玻璃莲花灯,往闻流鹤面前轻轻一晃:
“许愿吧。”
闻流鹤掐着他下颚的力道一松,眼眸稍眯:“许愿?”
沈遇拍拍闻流鹤的手,将那盏玻璃做成的莲花灯再次往闻流鹤面前一伸,示意他松手接过。
“挂在祈福墙上,据说很灵。”
他们一番拉扯的动作,早就引起周围行人的注意,时不时投来各色目光,幸好两人面上戴着面具,不然简直没脸见人。
闻流鹤反而伸手将他搂得更紧,两人身高相仿,皆是成年体型,手臂贴着手臂,呼吸无限靠近,近到彼此能感受到对方肌肉的起伏。
闻流鹤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音,挑眉道:“我怎么不知道师尊还信这些?”
沈遇掀起眼皮扫他一眼,抬脚曲膝撞击闻流鹤的膝盖,闻流鹤吃痛,知道不能把人惹急了,撇撇嘴松开他的腰身。
腰上的温度撤离,见闻流鹤没有挂花灯的意思,沈遇伸手将那盏玻璃莲花灯挂在祈福墙上。
明亮的灯火将花瓣照成天醒时分的曙色,变成上悬的日轮。
散下的灯光落在那张漆黑的昆仑奴面具上,流动着静谧而斑斓的色泽。
乐人的歌声随着风传过来,沈遇看着那盏灯,闻流鹤双手抱臂站在他身旁,眸光转动,定定地看着他。
片刻后,闻流鹤听见沈遇的声音:
“入乡随俗。”
盛着灯火的长街漫长,沈遇起身继续往前走,闻流鹤追上来,抿着唇问道:“师父许了什么愿?”
那张红鬼面具凑到他面前,沈遇嗓音里带着笑意:“怎么,想帮我实现愿望?”
闻流鹤看着他:“那师父得告诉我是什么。”
“在家里闷得慌,想常出来走走。”
家?
闻流鹤一怔,一时间没有说话。
沈遇弯弯眼睛:“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啊。”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