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口的瞬间,他却一时嗓音干涩,说不出话来。
安德烈收回手,两只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逼迫德米安直视自己,那骤然爆发出的力道,几乎不是一个雄虫该有的力量。
德米安感到疼痛,他肩膀颤抖般缩紧,被迫再次偏过头,撞入那双盛怒的金色眼眸中。
安德烈怒道:
“你以为雄虫所谓的特权就是权力吗?啊!斯莱,你特么能不能醒一醒,我们根本没有力量,我们谈什么力量!太可笑了,我竟然傻得一直以为你没有政治立场,没想到你居然在为你父亲做事,我早该知道,你就是个该死的亲雌派”
“哈,你以为雄虫真的拥有过权力吗?我们现在所获得的一切,无非就是一座空中楼阁。”
安德烈一字一字,字字都泣着血。
“你以为你看到的,所谓的,所谓的雄虫压迫雌虫,就是所谓的真相吗?”
“德米安,我问你,我们拿什么和他们争?你能给出答案吗?那狗屁的生育力,治愈力?啊!你告诉我啊,德米安,你以前虽然看不清是非,但也没有愚蠢到现在这种程度,真的完全倒向你父亲那一派”
“如果我们雄虫连团结都做不到,我们拿什么和他们争!你告诉我啊,德米安”
安德烈从未感受到如此的愤怒,如此的悲哀,如此的无力,他感觉身体里破开了一个洞,全身的骨血与力量好像都被这个黑洞瞬间抽干。
但他知道,在此时此刻,他不能流露出任何一丝的怯懦。
他不会被击垮,他不能被击垮。
萨德罗还在等他,维多还在等他。
这一点决心就像一条绳子,快速缠绕,把安德烈全身的力量重新纠回,死死拧成一根麻绳,如同铁钳一样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发泄过后,理智回笼。
安德烈安静下来,重新慢慢挺直脊背,他好像又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他慢慢松开德米安的肩膀。
他终于确认,在这条道路上,并非所有的雄虫都是前行者,雌虫也好,雄虫也罢,都不过是他走上王座的垫脚石。
安德烈理理袖口,金眸敛下所有激烈的情绪,变成两处平静的湖面,雄虫的指腹划过那颗耀眼的红宝石,把袖间的褶皱一寸寸抚平。
安德烈最后看一眼呆立在原地的德米安,他转过身,只身朝下层走去。
C11监狱以白色命名,一层层往下,穿过被关押着无数罪犯的十八层监狱,就能到达它的最底层。
C11的第十九层,建立于十四年前。
一场大规模的雌虫集体暴乱事件,弄得帝国一众高层头痛欲裂,几天都睡不好觉,于是紧急向C11施压,想要寻找根本解法,将暴乱的幼苗给扼杀。
“根本问题就在雄少雌多,这能怎么解决?亚雌更是废物,一群进化失败的雌虫,白养了。”
“雌虫的力量必须被约束,他们太容易失控,生育问题无法解决,那么大规模的躁郁问题也得不到解决,那么是否应该强制让高等级雄虫和高等级雌虫进行交配,孕育出更优质的,更能自控的雌虫,以及更多的雄虫?”
“别想了,还不如想想上次提出的,研发出一种能让雌虫精神海进行自我攻击的东西,去约束这些雌虫的暴乱问题。”
“诱导雌虫精神海自我攻击,说得简单,还不是需要雄虫的信息素,雌虫多的是,雄虫呢?”
“……”
“呵,听你们这意思,我们好像只需要一只强大的雄虫就可以了,一只雄虫就可以解决这么多事情,听起来,这还真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空气陡然陷入寂静中。
良久的沉默后,有人提议:“‘雌虫是否偷走雄虫的生命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