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眉头死死皱起,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间地下室的构造非常眼熟,光线落在各种器具上,发出渗人的冷光。

沈遇叹息一声,试探地伸出脚踢一下角落里的黑匣子,那是一个巨大的密闭黑匣,足以容纳一只成年雌虫。

银发雄虫侧过脸来,冰蓝的眼瞳滑向眼尾,声音冰冷。

“进去。”

*

被注射易感剂后,无尽的黑暗像潮水一样将他包围。

很安静。

长久的隔离后,路德维希感到注意力开始涣散,黑匣里设有专门的睡眠剥夺检测设备,一旦检测到他的睡眠倾向,精神镣铐就会立即扰乱精神海,自行进行攻击。

大脑像是在被无数铆钉钉击,终于破开几块肉来,接着那块肉被塞满棉花,倒入酒精,痛不欲生。

雌虫睁着眼,暗红的眼球几乎从眼眶里脱离而出,目眦欲裂地盯着眼前漆黑的一片。

路德维希并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该死的棺材里关了多久。

他的思维正在不可逆地发生混乱,长久的混乱中,所有的知觉能力都遭受严重损伤,一开始他还能依靠回忆前半生的过往来抵抗这种极度的痛苦与折磨。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发现,他的想象力也开始发生畸变。

大脑在长时间缺乏感官层次的输入后,开始产生幻觉,将本有的记忆扭曲成不同版本。

多种不同的记忆版本缠绕着他,像泥沼一样拉着他层层深陷,坠入思维障碍的深渊中,如果一个人连记忆都出错,那本身的存在就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