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雄虫还挺高。

不过和雌虫比起来,就完全经不住细看了。

“喂,死了?”

声音稍稍扬起,尾声拖着轻慢。

是雄虫的声音。

路德维希听到声音,暗红的眼珠迟缓地滚动,视线上移。

雄虫穿着件绑着黑色背带的白色衬衫,衬衫贴合肌肉轮廓,腰身被固定衬衫的黑带扯得很细,银色长发也被高高扎起,落在脑后,呈现一种盛气凌人的锋利美貌。

两人目光相接,如同燃烧的烈火撞上冷酷的坚冰。

沈遇挑起一侧浅色的眉毛,他微微弯腰,戴着手套的手指端起雌虫的下颚,毫不胆怯地直视着他凶狠的眼睛,确认人还活着后,沈遇从鼻腔里冷冷哼出一声:“这不是没死?”

路德维希扬起下颚,一把挣开他的细长的两根手指:“放心,等你死了,我都还会好好活着。”

这句话像是藏在深意啊,是想要杀死他吗?

沈遇闻言却并不气恼,对于雌虫给出的结局,他不得不说,竟有一丝期待。

维多尼恩一直在想,要是在这具无比强悍凶猛的身体骨骼里寻找到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后,那么他的下一步又会踏向何处呢?

或许,以死亡终结一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结局。

这么一想,沈遇心情顿时愉悦不少,也不计较雌虫的冒犯,手指放在自己的下巴处,眯起漂亮的冰蓝色眼睛观察他的伤势。

这几天,二号会定时为路德维希更换纱布,以及投喂仅能维持生命特征的营养药剂,据二号所言,一开始路德维希并不理睬它,但被关得久了,第四天的时候开始主动找它搭话。

二号很坚定,一句话都没回过。

路德维希简直气急败坏,明里暗里嘲讽它是一团没有生命的破铜烂铁构造出来的机械物,自己跟它说话,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二号的处理器很快辨别出这是一套丝滑的激将法,理都没理,第二天就克扣掉安排好的营养剂用量,甚至还暗搓搓加入苦蛇草增味剂。

路德维希第二天一喝就察觉到不对劲,直接被这狗仗人势的做法给气笑了。

路德维希和管家机器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看起来,甚至比和沈遇还要水火不容一些。

沈遇:“……”

沈遇收回思绪,他这几天忙于处理约会申请,除每日惯例的治疗外,并没有分出多少时间花在这只被带回来的雌虫身上,今天稍微有空,才分出些心思来。

他把视线凝在眼前缠着纱布的肌肉上,通过纱布上的出血量来判断路德维希的恢复情况。

沈遇记得,一开始这些纱布根本止不住雌虫流出来的血,每次凑近时,虽然会被空气转化器立即处理掉,但还是能隐隐闻到那股铁锈般的血味。

但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有所好转,至少闻不到血的味道了。

沈遇这几日查过相关资料,大概知道面前这只雌虫伤好得慢是与精神海有关,他垂着浅色的睫毛,睫毛根根分明,半遮住的冰蓝色瞳孔里凝着思绪一般的雾气。

但还是太慢了。

这要养多久?

雄虫心下不耐,红唇稍启:“你的伤好得太慢了。”

像珠玉一样滚落到耳膜上的音色很冷,路德维希拧眉,根据他的经验,雄虫一旦露出这种带着点深思的表情,绝对又是想到什么新的折磨他的手段。

路德维希深呼吸,不断告诉自己要忍耐,平息着心里想暴起杀虫的冲动,就听雄虫突然一句:

“在你伤好之前,你需要工作。”

路德维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沈遇冷冷扫他一眼:“请收回你那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