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深有苦说不出。

好不容易把小祖宗哄上床,他侧着身,结实的胸膛贴着她脊背,而裘欢都快贴到墙上去了。

一米五的床对于他们两来说并不宽裕。

没有得到她的允许,覃深不敢乱动。

夜色渐深,房间里异常安静,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彼此均匀的呼吸声。

裘欢小心翼翼地转过身。

穿过窗户溜了进来的月色斜斜地打在他们身上,她能看到他俊秀的面容和挺拔的肩,许是侧睡的缘故,额前微长的几缕刘海搭在眉间,多了几分少年气。

他的眼睫毛很长很长,细细密密的,还有点翘,眼睛紧闭的时候,在眼睑落下一小片阴影。

天生的睫毛精。

她目光从他高挺的鼻到微闭的唇,发现他连下颌线都那么好看。

触及他突出的喉结,她耳边仿佛响起他低哑撩人的喘息声,裘欢忍不住重重地吸了口气。

就不该放他进来。

男人性感的喉结微微滑动,她听到他低声笑道:“我的睡姿还行吗?”

裘欢撇了撇唇。

小腹正被他勃起的性器顶住,她能感觉到腹部的肌肤正深深地往里陷。

硬成这样,他睡得着才怪咧。

“伤口还疼吗?”她问。

“好了。”他说。

裘欢不接话。

房间再度静了下来。

直到,他低低地又说:“那时候根本没想过我还能活下来。”

眼前浮现他倒在怀里的画面,他也像现在这样闭着眼睛,可没有丝毫求生欲,裘欢仍有些后怕:“为什么不呢?你有爱你的弟弟,疼你的爸爸,还有一大认可你追随你的员工。”

覃深紧闭的眸骤然睁开,望着她:“可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不是吗?”

错了就是错了,那是既定的事实,没有办法抹去。

即便到现在,裘欢依旧说不出原谅的话。

迎着他盛满柔情和懊恼的眸光,她轻轻地扯了扯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还挺羡慕你的。”覃深说,突然之间就转移了话题。

“从小就希望自己有像叔叔阿姨这样的爸妈,他们很爱你。”

也就只有这样的家庭才能成长出像欢欢这般的人,覃深一直记得她一开始的模样。

她可以毫无保留地爱着前夫,也可以认清生活真相之后迅速重整旗鼓,整装待发,即便没有如愿地做空公司,她也能从中意识到自己具备极准且稀缺的产品判断力。

生活的磨难从来压不倒她。

裘欢伸手覆在他长得极其优越的脸上,可说出的话并没有那么柔情:“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母爱泛滥。”

覃深挑起一边眉,心想她误会他在卖惨。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救了我。”裘欢知道,如果没有他,她当晚一定很凄惨。

“以身相许?”寂静片刻,他提议。

“想得美!”裘欢嗤笑。

蓦地收紧搂住她腰的手,她胸前两团软肉被他胸膛压成饼状,裘欢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温度。

覃深感叹:“我是真的想。”

要不是过于想见她,他哪至于明知不受她待见也要上门来。

好些天没见,她脸色又红润了不少。

裘家会养女儿。

原以为她要么撒谎来糊弄自己,要么说些避重就轻的话,可裘欢正色下来:“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了。”

话音一落,室内又迎来一片沉静,气氛十分微妙。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会。”覃深朝她笑着说,“可以一起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