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道:“圣上错了,臣妾是知晓县主能说动圣上你。”
柳洛音解释道:“圣上,臣女来时,在路上见到了宸妃娘娘,她知晓臣女进宫是为何事的,她同臣女说,若臣女能劝动圣上让臣女插手管这件事,就让臣女找她。”
“宸妃娘娘聪慧通透,蕙质兰心,她定然清楚嘉庆的情势,也清楚圣上会为何事发愁,所以臣女刚刚和圣上聊到海船的事情时,臣女想到宸妃娘娘是六大世家之一的江家之女,而江家,世代都是靠海业贸易发家致富,坐稳六大世家的地位。”
“论海船,谁能有江家的海船多呢?江家手下的产业,遍布嘉庆十二州,早和负责这块儿的官员熟识,由她们的海船护送,风险能够降到最低。”
“圣上,如若我们有宸妃娘娘的帮忙,我们一定能事半功倍!”
嘉庆帝闻言,眼眸微动,思绪万千。
半晌,才出声道。
“言儿,你……还是如从前那般,初心未变,只是为何不早早同朕说呢?”
江雾言冷笑了一声,只道:“我身为后宫嫔妃,过分关注前朝之事,想要插手前朝之事,是觉得圣上德不配位,想要学楼皇后,垂帘听政,取而代之。”
柳洛音本还在疑惑嘉庆帝话的意思,现在听着江雾言这句话,只觉得心脏狂跳了起来。
“娘娘你是不是醉了酒,怎说这些胡话来了,臣女扶你回宫休息吧。”
柳洛音怕嘉庆帝惩治江雾言,就要去扶江雾言走。
但却被江雾言轻轻推开。
“县主,这不是本宫说的话,这是曾经圣上对本宫说的话,本宫现在只不过用这句话来回应圣上。”
江雾言看向嘉庆帝,唇角带着讥讽,道:“圣上,这句话臣妾可记得清清楚楚,也不知圣上忘了没。”
嘉庆帝明白江雾言这是在怼他为何不提前和他说,他又是无奈,又是尴尬。
“言儿,这是朕的气话,朕当时很烦躁,加之前朝那些老玩意儿总在朕的耳边吹风,朕才说了出来,事后,朕也向你解释了,没想到言儿你记到了现在。”
江雾言面无表情,说道:“这不是你的气话,这是你内心最深处的实话,只不过借此说了出来。”
“圣上总说臣妾若是男子,若又生在皇家,那这位置上的人,就该是臣妾,因为论其治国安道,圣上你自知你是不如臣妾,臣妾说得对吗?”
见嘉庆帝没说话,江雾言脸上的讥讽更深。
她继续道:“所以圣上你从一开始的欣赏臣妾,变成了忌惮臣妾,你对臣妾有了疑心,你害怕臣妾会效仿前朝的楼皇后,将你弄得半死不死,臣妾再垂帘听政,最终收获民心和臣心,再彻底弄死你,成为嘉庆的女帝。”
“所以圣上你不再和臣妾说有关朝堂事,民生事,哪怕这件事会难得你几日几夜睡不了好觉,你也不会再与臣妾商量,臣妾就算有更好的办法,圣上也不会采用,因为你不信任臣妾。”
“这些话,臣妾早就想和圣上你说了,但臣妾怕死,臣妾也怕家人死,所以臣妾忍到了现在。为何现在又说出来了呢,大概是知道圣上必须有臣妾的帮助,无论臣妾说什么,做什么,圣上都不会处置臣妾,所以臣妾有了底气。”
“瑕瑜互见,喜恶同因。从前,臣妾是明白不了这句话的,臣妾想不明白,为何有人会因为一点喜欢,又因为那一点讨厌呢?到如今,臣妾明白了,原来‘喜恶同因’是会存在的。”
“就像圣上,圣上因为臣妾的聪明,欣赏臣妾,爱上臣妾。而后面,圣上也因为臣妾这一点,疑心臣妾,远离臣妾,厌恶臣妾。”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江雾言笑了起来。
似是在笑嘉庆帝的虚伪和多变,又似在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