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廊上走,秋昙透过漏窗往外望,各色美景和建筑迷了她的眼。
其实在现代旅游时她也见过所谓王府,但大多是复建的,要么便只剩残垣断壁,远不如今日所见这般古色古香。
不多时,他们便跟着那仆从绕过荷花池,走过桃花坞,来到一片青草地上,草地中央摆着三张大理石案,案上瓜果点心齐备,案前坐满了人,其间有锦衣华服的富贵子弟,亦有衣着寻常的读书人。
坐在轮椅里的秦煜见有许多生人,不由身子紧绷,往后缩,直贴着轮椅背。一旁的冬儿见状,忙蹲身问:“二爷身子不适么?”
秦煜道无碍,而后偏头瞥了眼离得他两丈远的秋昙,眼角余光只能瞥见一个水红色的身影。上回去芙蓉园他怕见生人,便是秋昙过来挡着他,隔开了那些满身臭汗味儿的路人,可这回她却离得他远远的。
石桌前吵吵嚷嚷的男子中,有几个看见秦煜等人过来,都疑惑了一瞬,问身边人那是何人,终于胶东王和麒麟才子柳不知也留心到了,他们回头看,见是秦煜,都笑着走上前来相迎。
“秦二郎可算来了!”
“我们已等了你许久了!”
接着便请他入座,胶东王亲自向众人介绍道:“平南侯府的二公子,便是他解开了慧觉大师的棋局,”说着又看向秦峥,“这位是侯府四公子,同样棋术了得。”
秦煜强忍着不适向众人拱手,自报姓名,他不喜人多,尤其不喜与那等半瓶醋的酸腐文人说话,今儿是看在胶东王的面子才强压下不耐,随他入席。
席上鸦雀无闻,在座之人都直直望着秦煜,无不惊愕,有百思不得其解那棋局,心中感叹秦煜大才的,也有记起多年前那个在会试中拔得头筹的侯府公子的,他们中大多不在意残疾与否,只认才名,当下有许多都站起身向他拱手,自报姓名,有真敬他的,也有酸他的。
各人一一见过后,才继续讨论方才未完的话题。
胶东王已认秦煜为知己,便不矜身份,俯下身子亲自为秦煜解释道:“方才我们本在闲谈,说到各地风土名胜,柳不知说起他前些年去过儋州治下的几个小镇,镇子上多出能人,有从商的,亦有入朝为官的,无论做什么,无一不是人杰,可奇就奇在,这几个镇上竟无一家私塾,不知还亲自问了当地人,原来他们大多识字,却无人读圣贤之书。”
柳不知颔首道:“倒也有几家藏书的,大多是游记、志怪、农书类的杂书,四书五经全没有,至多一本《孟子》,我便费解至今,这些人不读圣贤书,也能有大作为,难道圣人之言无用?”
在座之人各个都有些才学,并非凡俗之辈,不乏清高之人,世俗的财富他们不屑,是而寻常商贾再有财他们也不放在眼里,能被他们称为人杰,想必这镇子上出的商人不仅富贵,且很有德行,应当是世人口中达则兼济天下的儒商。
而说到做官,也有清流贪腐之分、能臣庸吏之别,在这个世道,只要有银子有人脉便能买官,是而这镇上的人不读四书五经却能做官并不稀奇,可既能被他们称为人杰,那想必这些人做了官,也在清流能臣之列。不读圣贤书也能做好官,谁说不是在打那些日夜苦读的学子的脸?
这时,席上一人道:“许是人家背后也读圣贤书,我们不知道罢了,如今有那样一等读书人,怕人知道他刻苦用功,背地里头悬梁锥刺股,人家问起来,他们却摆手说不爱读书。”
又一人道:“圣人之言流传千古,自然有用,这些人便没读过,耳濡目染下也知道了,也或是有人与圣人心性相通,不读书也知该如何做人行事,方才不知兄不是说他们有族规,想必圣人之言已内化在族规之中了。”
还有人道:“圣人之言也不独有儒这一家,百千年前百家争鸣,兴许是其中一支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