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修士兵败、程渺被囚入魔宫,已有足足九年。
这九年中,他这清冷淡漠的师侄不但丹田尽毁、修为全失,成了世人谈笑谩骂间的“魔尊禁脔”,更是不得不陪在那卑鄙魔人身旁,受尽折辱,甚至还被自己最亲近的师父捅了把刀子……
更无力的是,他虞清道虽知道自己这师侄受的苦,却无法做出什么有用的事,更想不出能解开这乱局的法子,虽是满心憋屈,却也只能受着。
他仅有渡劫期实力,既打不过那卑鄙无耻的魔人,也劝不动闻鹤才那块满心都是命数都是天道、将自己的徒儿一个接一个往死路上推的老冰块。
一路无言,两人慢慢走出人流,太阳已彻底沉入了地平线下,只留了淡淡的余晖。
程渺停住脚步,墨眸定在眼前变化成了女体的虞清道身上,缓声道:“师叔,你既是没将那天阶道法拿到手,便还是早些回宗中去吧。师父他定是仍恼着我……师叔也不必将见我之事告知于他了。”
事到如今了,平日里不知都受了那魔人多少折磨,竟还在为着他考虑……
虞清道鼻间一酸,只觉得自己无能窝囊到了极致,憋了一路的泪水瞬间便滑了下来,仰头磨着后槽牙问程渺:“那魔人对你可是有着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
程渺看着眼前落了泪的小师叔,睫毛轻颤,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魔人情期之时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手指微蜷,轻声答:“是,可……”
“还有就好。”虞清道瞪圆了眼,冷哼一声,“我还怕他没有呢!”
“师侄,你看我变化出的这具女体如何?”
程渺隐隐猜出了什么,又觉得自己这小师叔虽向来不拘小节长袖善舞,却也做不出如此离谱的事,沉吟一会后终是答了:“还算不错。”
虞清道又是一声冷哼:“那魔人向来喜新厌旧,想来在这七年中也没少找过旁的花花草草吧?”
“是。”程渺看着虞清道脸上那几丝极为诡异的得意之色,莫名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又想出声解释,“但……”
但他从未与别人有过肌肤之亲,在这七年中也从未出手伤人,甚至还救了不小大大小小的物事,装活菩萨装的不亦乐乎,想来是有药可救的。
“这就对了!”虞清道一脸的“都在我预料之中”的神色,抓住程渺的手,激动道,“你这样的性子,我是同你呆上一个月都受不了,那魔人已与你一同呆了九年,怕是早想将你一脚踢开,另找别的乐子去!”
被自己小师叔亲口说“一同呆上一个月都受不了”的程渺:“……”
这究竟是夸他呢还是贬他呢?
程渺被他一抓,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先前的小师叔虽也这么干过,可那时的虞清道好歹还是个男人,而不是个身形姣好衣服又穿的不大端庄的女子赶忙不留痕迹的撤开自己的手,无奈道:“师叔问了这一串问题,究竟是想说些什么?”
虞清道轻笑一声,叉腰道:“你被那魔人折辱了九年,定是满心恨意,恨不得早些脱身的,偏偏那魔人怎么都要抓着你对吧?”
倒也不尽然……程渺暗想,如今的情形,其实是那魔人厌了自己,而他却放不下满心担忧,要亦步亦趋的跟着那魔人。
可这话定然是不能给虞清道说的。他看着虞清道那张义愤填膺的脸,只得又应了声“嗯”。
“这好办。”虞清道将袖子撸起,目光狠厉,“我在山上被那老冰块关了七年,把整个藏书阁里的典籍都翻了遍,终于是查出来了些东西。”
“你可知那魔人为何会在登位后频频往凡间跑?原是他在成为魔尊前,与这尘世中的一名凡人,还有着一段孽缘。”
程渺一僵,眸子里少见的有了些波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