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有些无奈:“乖宝还是这么客气。”

我垂下眼,视线不知落在了哪处,有些尴尬地飘离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眼底才微微亮起来。

我试图坐起身说话……没什么力气,便罢了,省的半晌倒下去还显得尴尬。

脸上仍显得有几分孱弱病气,眼底却带着一种不负所托的隐隐兴奋感。

我微抬起下巴,用很骄傲的语气道,“宋星苒已经好了。您见过他了吗?”

幸不辱命。

“我见过了。”宋夫人声音软了一些,“乖宝,多谢你助星苒,也是助我们宋家安然度过此劫,要不然我或许还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对于这样高的赞誉,我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在我看来,宋星苒倒更像是突破了一层境界之后忽然好的,我在其中所起到的效用不多,怎么好在这里邀功。

宋夫人悉心感激一番后,只道,“你暂且不必忧虑其他事,将养好身子再说。”

又将位置让了出来,让其他医师来轮番看诊。

其实我从小到大,这样受医修诊断的时候也多了。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但实在少有一位女性长辈这般守在一旁,用那样温和、关切的目光看着我。

玉师尊也同样关心我,但她少见生人,以往医修来看诊,她只退至一旁,在屏风后听着。

这会医师诊断开药方的时候,宋夫人在一旁细细问清楚细节,时不时记载询问,俨然是十分严肃对待的模样。

和舟微漪从前照料我的时候,还是有所不同的经历

我在一旁几乎只用点头和摇头,不知为何,便有些……很不好意思。

甚至想将自己重新埋到羽绒被褥当中,以免这点不好意思被旁人发觉。

这番场景,其实和我想象当中的……与母亲相处的时候差不多。

只是这一丝心念电转间的感触,真正被叫破了,概念明晰起来,我反而又有几分冷静下来,甚至有些难以说出的失落了。

这到底是旁人的母亲,我总不能如此卑劣,去偷享属于宋星苒他们的母爱。

又因为想起了有关母亲的事,思绪有些被搅乱的复杂。

眼睛垂了下来,遮住一片黯淡的阴影。

宋夫人倒是一下便看出了小公子的情绪不高。

只是将那当成病中,所导致的低落难受……生病的孩子么,本来就要娇气些,什么样都不奇怪。

能配合着看完医师问诊,已经很乖了。

得到的结果倒也还算乐观,舟微漪先前用的灵药效用十分出色。

几乎所有的医师,都说那奇特药力护住了心脉且在不断地持续滋养身体,已无大碍。

只是小少爷的身体还是虚,后面几天,一天喝一剂滋补药物便差不多。

还有一些,便是些病中需要注意的琐碎事宜了,也不妨大事。

宋夫人在一旁点头,都记进了心底。

她望向我,或许是见我脸上出现了些许倦意,又有些不忍。便让医师们先回去,再让我睡一会儿。但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

“阿慈。”宋夫人道,“先前守在你旁边的,其实是其他两个年轻人。见他们的神色。倒是对你有几分关切的,现在该还守在门外。”

“是舟家曾经的长公子,微漪真君。和容氏的长公子容初弦。自然了,还有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也该在外面。”

宋夫人语气十分自然地询问,“你要见见他们其中哪一个吗?”

我:“……”

不知为何,这问话分明十分普通,也没任何怪异之处,我心中就是生出了隐隐有些奇怪感触。

不过这下也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