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应了一声,不算有诚意地开口,“多谢。”
被毒血溅射到的地方,留下了一点淡红印记,像是被火舌舔过后烫出来的一点红痕一样。看着其实不算严重,但就是在那一身雪白皮肉上显得格外的显眼,也不知要何时才能消下去。
也就看着那一点痕迹,也渡神色有些许淡淡的阴郁。
他最开始看到那伤口,在意识到是从小徒弟的身体里流出来的血的时候,反应其实还要更夸张一些。
前所未有的后悔感觉在此时更加反复汹涌。
也渡懊悔自己在进入妖渊当中时,竟然没有更全面一些的准备。即便是妖物的群体狩猎又如何?一些不值一提的蝼蚁,他注意一些,总能让那些蝼蚁近身不了半步,何须求助其他人。
带着小徒弟借住在这个村庄当中,本是求心安,反倒不知让小徒弟多费多少心思,甚至因此而受伤。
更后悔自己听从他的话,竟然那般心硬如铁,当真放他毫无顾忌地和妖物对战。
出窍期的妖蛟对于现在的舟小少爷而言,绝不是容易对付的妖物,这其中哪怕生出一点意外偏差……都不是现在反省一下,就能够解决的事。
越是这么想,也渡的神色便越加阴郁危险起来,恨不得一切都能再重来一趟。
其实也渡远不该是如此不讲道理、溺爱徒弟的师尊。
要知在修真界当中,机遇通常都与危险相等同,在性命攸关的时刻,方才突破的修士也有不少。
真正被庇佑在温室当中的修士,就算是修为境界能上去,在实战当中也多半会落人一乘。
更何况,其他人不提也渡仙尊自己当年也是实战派的典型。在他修为还没有那么高的时候,做过不少令人惊诧的危险行径。
即便是他所收下的第一个弟子舟微漪,也从没有干涉过舟微漪去何处历练,挑战什么危险秘境,偏偏这些事情放在了舟多慈的身上,就让他有些难以容忍了。
我自然也察觉到了,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转头一看不渡那般冷淡的脸色,总觉得他的脸色都阴沉下来了。
先是自我反省了一瞬间,我哪里又惹到他了随后便是理直气壮、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恼怒起来,拿脚闷不吭声地踢了不渡一脚。
那力道不算大,和猫扑在腿上一般微微一沉。但是挑衅意味其实很浓。
也渡抬起头,“?”
“你在对我发脾气?”我挑起眉,语气很不客气地开始为难。
也渡似乎略微愣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不高兴的表情有那么明显不过小徒弟的指责实在有些冤枉,他哪里敢对这位祖宗发脾气,对自己发脾气还差不多。
只是心中转了这么几趟。说出来的话却几乎沉闷到无趣:“没有。”
我:“……”
我恶向胆边生。
“我可是杀了一只出窍期的妖蛟。”像是小猫会把捕捉到的猎物叼过来炫耀一般
我微微抬起下巴,十分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你既然没对我发脾气,那应该为我高兴才对吧,怎么不见你笑一笑?”
也渡:“……”
他现在实在有些笑不出来。
只能硬邦邦地解释道,“你受伤了。”
也渡的本意,是“你受伤了,我会担心”之类的意思。但落在我的耳中,便是“你还能受伤,也算不得多厉害”,顿时便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在里面了。
你很厉害吗?难道你能做到杀死一只出窍妖物也毫发无损
我抿了抿唇,因为更加恼羞成怒地发现,不渡的修为实力确实有些“深不可测”的意味,搞不好还真的能做到。
在这样明晃晃的嘲讽之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