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能为她所用,即可。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已经在父皇的潜移默化下,将帝王术学以致用。

萧临最近也很满意。

他的公务不再繁忙,理所当然地将大批量的折子给了女儿,说是要锻炼她。

萧玉清推不了一点,于是认命似的埋头苦干。

“又欺负玉清了?”柳婵不免多问一句。

该说不说,她都觉得萧临给出去的权责是不是颇有些重了。

一般的太子不是该作为父皇的悉心教导?

可现在萧临做什么。

他一股脑全给出去了。

“朕怎么能是欺负她。”萧临对这话很不服气,“那是历练,自然是她自己上手的好。”

他想了想,还要跟柳婵解释。

“朕手把手的教,教多少年才算数,现在让她自己上手,若是跌了跟头,朕还能帮着善后。”

俗话说,大道至简。

当皇帝跟小孩子学走路,又有什么区别。

大人一直在旁边抓着不敢松手,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孩子会不会走,不如就直接松了,摔倒的那一刻,还能直接接着。

摔几次就稳当了。

更何况这些年来,他自认为给女儿灌输的不错。

只是灌输的再多,也不如自己上手的好。

“朕登基之前,也没人教给朕如何做一个好皇帝。”萧临摇头,“朕跟你私下里也是能说的,朕的父皇难道就是个好皇帝吗?”

这话真是只能私下里说,柳婵暗道。

拿到别人面前说,那就是冒犯先皇,才是真的天下之大不韪。

可萧临的话,又是对的。

先帝一生都在做一个仁慈的君主,对百姓仁慈,对官员大臣们也仁慈,甚至对皇子们也看似仁慈。

然而。

他自以为这些仁慈的背后,就是互相残杀。

就拿先帝子嗣众多来说,他的仁慈就等于给了所有人机会,后宫里残杀不断,偏偏先帝一边为此伤心,又一边摆不清什么是公正。

他在位期间,错假冤案数不胜数。

只要在先帝面前表演认错表演的够好,什么天大的事情都能被原谅。

这副仁慈之下,先帝眼前的人是好过了。

可他看不到的人呢?

萧临曾也是被先帝跟前的人抢去功劳的其中之一,正是这种仁慈,才造成了有冤无处诉,有灾无处躲。

所以萧临在争权的那一刻,就决不当自己是个仁慈君主。

他宁可成为一个人人惧怕的冷漠暴君。

午膳时,柳婵特意让人给萧玉清送了些熬补的药膳。

不论如何,身子是放在第一位的。

萧玉清命人来道了谢。

然而。

宫人回去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憋笑,“凤仪宫的人说,皇上跟皇后娘娘出宫去了。”

“又出宫了?”萧玉清拿着手底下的御笔,很想哀嚎出声。

她自从坐在这个位置上,渐渐成了三日一出宫,五日一出宫,现在已经有十日不曾出去了。

谁家的好孩子能经得住这么坐?

萧玉清撇头看了眼还源源不断地被搬来的折子,声音有气无力,“今日还有多少?”

为了以防有突发事情,萧临特意让黄九跟在了她的身边。

所以这话是问得黄九。

“太女,今日还有约莫一百六十……”

黄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萧玉清直接将御笔丢到了桌子上,她豁然起身。

“人也不能让折子累死。”她居高临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