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伺候的宫人们大气不敢出一声。

现在的凤仪宫不比之前的永安宫,尽管柳婵的生活跟奢靡无关,复杂的规矩也少了许多,但皇后与妃位到底不同,威严也不一样。

“娘娘,都是些穷酸书生写的,您也不必放在心上。”珍珠想了想,劝道。

春杏轻声道,“就像是娘娘说的,此事动了许多人的利益,若女子成事,那些男子自是接受不了的,所以娘娘也不必过多理会。”

男尊女卑的观念早就深入人心。

改变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柳婵明白她们话中的劝慰,只是她轻声道,“我只是担心他们这样闹,会影响女学那边。”

现如今女学也是将将建好,各处都没有齐全。

她们打算的是今年的九月开学。

可现在大家抵制的厉害,怕是过段时间的报名,大家也会不敢上前。

这个世道的名声太重要了。

大家都骂她这个皇后,骂这个女学,谁敢顶着这个名头来攀附这个晦气呢?

不过,想归想,盘算归盘算。

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他们拦着不让她做起来,那她偏偏要做给天底下的人看看!

柳婵翻了书,寻了字,终于敲定了女学的名字。

栖梧馆。

寓意是,凤凰栖于梧桐。

这个名字起的很不低调。

她亲自提了牌匾,命人挂在了栖梧馆的门口处。

可到了第二日,宫门一开,就说是出事了。

庞旭身上灰扑扑的,带着烟熏火燎的烧焦味,就站在了凤仪宫里。

她像是哭过,眼圈也红红的。

有一种立了志向,却不停地被人打压的难受,莫名让人觉得压抑。

从拼命读书,偷着参加科举未成,又被赶出家门,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出路,却被人按着骂。

“昨日半夜突然就着了火。”庞旭说完这一句,就哽咽住了。

她最近每日都睡在栖梧馆的。

可见她的投入和认真。

柳婵原本在上面坐着,她站了起来,从袖口中掏了自己的帕子,步子稍快地来到了庞旭的面前。

“擦一擦眼泪,这不是什么大事。”她轻声道,“他们越是看不惯,说明越是忌惮咱们。”

要是平平无奇的话,谁会看在眼里呢?

庞旭抬了头。

柳婵瞧着她的眼泪,只是递上了手中的帕子。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已经堪称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她腹中有胸襟,有才华,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

若生而为男子,这条路没有如此艰难。

可生为女子,又有什么错?

才不过十八而已。

哪怕是个成年的男子,在经历一次次屡试不中,怀才不遇的官场时,也会忍不住惆怅难过。

更何况一个小姑娘。

她聪慧,可读书多年,心智也并非全然成熟稳重。

柳婵的年纪也小,可她是历经了两世的人,更何况前世还在死后多“活了”那么久,又有成长的“捷径”。

她心疼眼前的小姑娘。

可这条路,就是艰难啊。

“庞旭,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咱们需要很多很多人。”柳婵再次道。

庞旭的身子顿住,原本匮乏了的力气又重新燃起。

她安抚了自己的情绪,细细地将自己这些时日听到的一些传言讲给柳婵听。

“草民不知道京城的世家官家是如何想的,可草民时不时听到一些百姓口中的传言,她们将娘娘创办的女学视为洪水猛兽,说是待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