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停下步子看她。

良久,他的手抚上了小姑娘的头发,揉捏一番,“朕的景婕妤真聪明。”

柳婵羞涩一笑。

她心知萧临向来是个谁都不在意的,比起后宫,他更在意前朝的平衡和大夏国的百姓。

后宫的女人们不过是用来维持前朝平衡的颗颗棋子而已。

棋子有用,便晋位。

棋子无用,便弃之。

至于棋子有没有错……棋子若犯了错,萧临反而会更高兴。

执棋者,对棋子能有什么感情。

除非,从一开始就摒弃棋子的身份,无用方为大用。

“皇上,臣妾想给孙才人的宫女求个情。”柳婵突然看向他,“是一个叫小苏的宫女。”

萧临皱了眉头看她,“宫女?”

像孙氏这种情况,身边的宫人都是要杖毙的。

主子犯了错,也是身边人不能劝诫的结果。

杖毙是他们最常见的结局。

“她帮过你?”萧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是疑惑,倒不是怀疑。

他知道柳婵跟孙氏的关系极为不好,而且柳婵什么事情都摆在他面前,也不至于背后去用小手段。

这一点他是信她的。

“没有,但今日小苏在延禧宫掀了衣裳,她身上到处都是伤。”柳婵深吸一口气,“臣妾看了很不忍心,宫女的命也是命,说打死就打死的话,是不是也有些残忍了?”

萧临有些沉默。

宫女的命也是命。

她之前说,万物皆有灵,猫也是一条命。

“你可知心软是后宫的大忌?”萧临语气淡了些,似是有些生气。

柳婵抿了嘴,她有些失望地低了头,“臣妾知道。”

下一刻,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肩头,柳婵跌进了对面的怀里。

头顶处似有叹息声传来,“罢了,朕知道你连只猫都要护着,更何况是条人命,她们确实也没什么大错,那就都打发了去做粗使宫女吧。”

“皇上是不是觉得臣妾过于心软了?”柳婵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前胸上。

约莫过了五六个呼吸,她才又听头顶上的声音。

“无妨,朕会护着你的。”

柳婵的眼泪哗的一下子就淌了下来,她很不好意思地要寻自己的帕子擦拭,却手忙脚乱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直到她看见了萧临袖口处的帕子。

她一把拽了下来,捂在了自己的眼睛处,哭的抽抽噎噎。

萧临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柳婵眼泪吧嗒吧嗒掉,“从未有人对臣妾说过,要护着臣妾,臣妾很是感动,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萧临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到底是无奈地将她重新搂入怀里。

他没忍住,轻笑出声。

只是却迎来了小姑娘的拳头哐哐砸他胸口。

“朕问过王院使,你来月事的时候小腹疼,他说有的女子就是天生的,等日后生了孩子会好些。”萧临突然道。

柳婵贸贸然就听了这么一个话题。

她傻傻地抬头,“什么?”

“朕觉得你年纪还小。”萧临显然眼里含笑,低了头,“朕问王院使有没有别的法子,他说有。”

“什么法子?”柳婵果然不哭了。

“他说,多多侍寝也是有益处的。”萧临凑在她耳边。

此话一出,柳婵的小脸微红。

萧临拉着她的手直接回了太极殿,又是好一番榻上的热闹不提。

没过两日,孙才人的处置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