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相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私底下把云宿眠叫到跟前:“你之前不是说想去留学吗,那便去吧。”

“至于云殊那儿,母亲自会有安排,你们这辈子,还是不要再见面为好。”

她心下只剩后悔,若当时她能看懂老二的求救就好了。

云宿眠跪在她膝前,脑袋垂得低低的,他向来都是这副低眉顺从的:“儿子一切都听母亲的安排。”

云夫人清楚自己儿子古怪心冷,既来不了硬的,也不吃软的,她叫来了娘家的弟弟,同意了他想带着儿子进军队的想法。

小舅和他几个兄弟都是当兵的,在北边一方,现世混乱得狠,去了就是枪林弹雨的战场,和军校相比危险程度是不能比的,不知他姐姐是怎么就同意的,只觉云殊年纪还小,还想让他多读几年书。

可他姐姐只说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呢?

不过对小舅来说是好事,他家的男儿都该上战场挥洒汗水,一味的躲着做平头百姓,只会在战乱中随波逐流,被他人左右命运。

只怕他姐姐又后悔,小舅来了不到几日就催着云殊赶紧收拾行李和他走。

临行前云殊睡在云宿眠床上,脑袋靠着他的怀里,像个粘人的小孩,身上每一寸都想往他身上贴。关于离别的浓情蜜意在他身上看不见,他用额头抵在云宿眠胸口承诺·:“我会活着回来的。”

云宿眠心中一紧,对云殊的感情从往前的喜爱到后面的复杂,他既想逃离他不想与亲兄弟苟合,但也不希望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不过他就要去外出留学了,大概不会再回来,这也算他们最后一面。

云宿眠神情软和下来,指尖插进他发丝指尖轻轻顺捋,郑重其事道:“你要回来。”

云殊声音都闷在他怀里了:“二哥,你要等我。”

他抬起头来,却只是望着他,头一回有了少年该有的踌躇,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充满着隐晦的恋恋不舍,他将脸贴在他掌心里求一个承诺,反复重申:“二哥,你一定等我回来,在那之前,你不许成家。“

云宿眠心不在焉的点头,想着他要离开了,一种快要能解脱轻松感从他心底盛开。

只是后来的云殊走了之后,他也没能留成学。

毒瘾发作的父亲回来问云夫人银钱,家里前面被他败得差不多,后面好起来也是靠着云夫人娘家支持,才把家立起来,云夫人自然不肯再拿钱出来给丈夫。

然而毒瘾上头的云父已是六亲不认的疯子,软磨硬泡都不成,云殊又离家了,他彻底没了顾及居然说要休了云夫人,夫妻吵了起来,不知怎么还动气了刀子,云宿眠赶忙上去护住云夫人,混乱中却被伤及到了,刀口刚好割断了脚筋。

云父看都没看他一眼,抢了钱箱子就急着去买大烟,他被抬回医院时,已经错过了救治时间,自那后,那条腿便走不了路了。

这就像老天对他的一场戏弄,云宿眠自暴自弃了很久,颓废了好几年的光阴。

云夫人对此是发愁的,本是想送走云宿眠让他永远不会回来,可废了一条腿后,送走了又该怎么在乱世中生存,毕竟也是她亲手养大的一个儿子。

后面云殊寄回来的家书越来越多,给云宿眠的就有了大半,她便押着云宿眠给他找了一门亲事,等他儿子回来看见他成家了,总能让他死心吧?

云宿眠终日恹恹,娶不娶都无所谓了,但也不不必糟蹋其他姑娘,兰心是逃荒过来被云府买进来照顾他的,她毛遂自荐,只求有个地方能收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