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漆黑一片,他安静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眼角落了一滴泪,他平静拭去,重新睁开眼睛,再开口?声音略微沙哑:“喃喃,该回来了。”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陆远不再说话,手指轻轻摩挲另一只手上的?疤痕,最后缓缓站了起来,他转身要走,却不小?心将脚踏往床里踢了些,随后床下传出一声轻响,像是脚踏碰到了瓷器一样的?东西。
他顿了一下,一伸手又摸到了一片凉意,拿出来一看方知是个不大的?瓷碗。微弱的?月光下,瓷碗里沉着的?痕迹已经干涸,显然时间?已久,但还是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仅仅是一点药味,他便蓦地想起简轻语总是一脸专注熬药的?模样,已经许久没有异样的?心脏顿时抽疼。他死死攥着药碗,许久之后呼出一口?浊气。
记忆再无法收敛,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上演,他半跪在床边久久没有起身,许久又俯身下去,想将碗重新放回原位,然而手还未伸进去,便发现曾经被简轻语藏在床下的?床单消失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怔愣,回过神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瞬间?将整个床底照亮
没有。
陆远的?心跳逐渐快了起来,他当即放下手中药碗,冲到柜子前开始翻找,然而将里头所有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却依然没有看到那条脏了的?床单。
……她那个懒性子,既然一开始没有洗,那之后也不可能会洗,一开始没有扔,之后也不会想起要扔,可又没有换地方藏,为何会消失不见?
陆远手心出汗,将整个屋子翻找一遍后,视线重新落在了衣柜上。此刻里头的?衣裳被他全部扔在了地上,乱糟糟地堆在一起,而柜子本身却一览无余。
简轻语对衣裳首饰不大感兴趣,不到必要时候都想不起为自?己添置,所以重逢之后,他便负责起为她选衣裙的?职责,这里的?每一条衣裙,基本都是他千挑万选过的?,可以说他比简轻语更了解她的?衣柜。
陆远喉结动了动,许久之后点了一盏灯,借着微弱的?烛光走到衣柜前,将乱了的?衣裙一件件整理好,重新放回了衣柜中。
少了一套墨绿色荷叶衣裙。
平白无故,突然少了一套衣裙。
陆远死死盯着衣柜,许久都一动不动。
许多事?伪装得再天1衣无缝,可只要被抓到一根线头,便能抽丝剥茧,找出所有的?不对劲。陆远觉得,他似乎抓到了这根线头。
……
“阿嚏!”简轻语睡梦中突然打了个喷嚏,顿时惊醒过来,再看窗外,天还是黑的?。
……这两日?怎么老是睡不好。简轻语心里嘟囔一句,叹了声气后翻个身接着睡,等再次醒来时,外头天已经彻底亮了,她见状暗道?一声不好,赶紧洗漱更衣跑出去,然而外面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了。
正在给?病人?看诊的?白胡子老头,见她匆匆跑出来顿时瞪眼:“老夫行医四十年?,教过的?徒弟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就没见过比你还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