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彤探进衣襟,摸了摸藏在怀中的玉佩:“你明日还来吗?”
原一沉着脸摇头,把剑收回来别在腰间,他不想来了,他要告诉段衡这人没什么威胁。
尽管过程不算顺畅,但步彤终归还是达成目的,如他想的那般,如果甩不掉对方,那就干脆让人自动远离,同情心最终还是比不过被牵扯的麻烦。
他敢肯定原一此时的想法就是还不如不多此一举。
步彤双手支地,强撑着坐起身,简单两步在他做来显得无比艰难沉重,他忽然觉得有些累,勉强直起背。
原一看他一点点摸索着爬起来,只觉得这人身上充满矛盾,但种种矛盾融在一起又变得无比和谐,好像这人生来就是一团迷雾。
用那张脸就足够招人同情,妖异交杂破碎,像只适合被圈养在笼子里的精怪
原一心中一跳,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他赶忙甩了甩头,把这种念头逐出脑海。
步彤拒绝了少年的帮助,攒着浑身力气一步步走出外山,他可不想趴在旁人的脊背上,和别人交流就足够他难受。
一路上两人倒是收获了不少视线,步彤格外讨厌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跟何况那些自以为隐晦的窃窃私语如同蚊虫飞舞般钻进耳中,吵得他头昏脑胀。
刚踏入院子,还未等原一反应过来,步彤“啪”的一声关上门,将少年挡在门外。
原一乐的清闲,懒得自找苦吃,转身就走了,准备去和段衡好好说教一番,他现在是打心底觉得步彤是个没有危险的麻烦。
夜幕低垂,灯火渐次亮起,晚些时候,段御清裹着身倦意匆匆进门,就见步彤歪坐在窗边软榻上,懒散的蜷着身子,面容苍白颓倦,嘴唇红的艳丽,偏生出病态的凉意,安安静静,像尊白玉雕像。
段御清心中骤然涌出点懊悔的情绪,觉得合该陪着步彤一起,不去找那些灵草药材,也就见不到青年这副孤寂模样。
那些他为了每晚归家而耗费的巨大精神,都不及见到步彤的瞬间所涌出的安心情绪的万分之一。
段御清放轻脚步,收敛气息,悄悄绕到步彤背后,伸手遮住他的眼睛。
分明是稚童才会做出的稚嫩举动,在段御清做来却行云流水,毫不违和,罕见地透露出一种孩子气。
步彤眼前一黑,眼皮上的温度传进体内。明晃晃地昭示来人的身份。
他没有回头,缓缓抬起手覆盖在那人手背之上,稍稍叹了口气:“你回来了。”
语气笃定。
段御清笑了下,弯腰凑近,下巴搭在青年发顶,就着这个姿势把人半拢在怀中:“在等我?”
步彤才不会承认他就因为对方早上的那句话,特地点灯等人回来,他一言不发的扒下段御清的手,回头蔑他一眼:“你想多了。”
段御清自然明白步彤的口是心非,不与他争执,被对方的举动软了心头,像是被浸在温泉之中。
“是,是我想多了。”
段御清隔着衣物感受青年的温度,觉得对方比往日更冷了些,他想起步彤夜中蜷缩的模样,环住他的手臂收紧了些。
不动还好,一动便触碰到了步彤身上留下的伤。
白日里药蛇那一尾的攻势和断崖碎石生出的伤,化作淤青大大小小叠在他的身上,导致步彤稍微动作,就会牵扯到伤处。
伤处被布料摩擦,步彤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像是顾及什么似的,又放慢呼吸,小声喘息。
怀中人突然僵直的身体,段御清敏锐的察觉出异样,先是松开手,探出指尖摸索身体。
步彤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他发觉什么,若是让段御清知晓,又免不了唠叨。
男人对他身体的过分在意都到了敏感的地步,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