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外空气冰凉，呼出的热气化作白雾，人一说话便模糊面孔。

步彤双手插在衣裳口袋里，只拿半边身子对着薛弈沅，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如果你要说刚刚那场比赛，就别开口了。”

“我在考虑了。”步彤手心冰凉，口袋隔绝冷气都捂不热，他穿的也少，外边套了件队服，里面衬着薄毛衣，在天寒地冻的室外待久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肩膀小幅度的寒颤，步彤垂眼，纤长睫毛也随着主人的感受微颤，蝴蝶翅膀似的。

薛弈沅胳膊横伸过来，手上拎着队服，刚从身上脱下，手腕一抖披在青年肩头。

布料上残留着余温，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钻进步彤鼻腔，木质香调的特殊味道，把青年拖进冬日暖阳下，阳光温和地洒在身上，温度逐渐回升。

步彤不合时宜地想到糖炒栗子和烤红薯，还有清新点儿的青桔汁。

青年放弃转身离开的念头，就这么披着薛弈沅的衣服站在原地，换香水了？相较于之前的，他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味道。

两人天天处在一块，薛弈沅换了香水，步彤第一个分辨出来，甚至能说出二者的区别，可他不知道的是，没人会把另一人的香味记得那么清楚。

无人在意的角落，薛弈沅的气息身影早就入侵步彤的领地，在此盘踞，而主人对此一无所知。

“考虑什么？”薛弈沅开口，温度又冷了下来，他伸手替步彤拢了下领口，顺便把自己的外套拉紧了些。

防止衣服掉下去，步彤攥着衣角，衣摆布料扯出皱痕，手指因为用力显出青紫色血管，指节紧绷着，白到透明，“一些创新性的变化？你的，我的，我们的想法有没有必要。”

所有的东西都应该围绕一个目的转，那就是拿到冠军。

如果换打法真的能够拿到冠军，那他会去和教练沟通。

“Tessa现在的打法已经是为了夺冠制定的最好方案。”步彤之前和教练商量过，知道Tessa最适合什么，这个方案先前在用，现在也该用，如果不是贯彻执行，Tesaa连亚军都拿不到。

教练说只能一条路走到死。

“你是说，只围绕一个核心输出的那种无脑打法？”薛弈沅根本想不通，干脆直接掀到明面上讲，“之前核心输出的蒋炎和你分不出主次闹矛盾，现在觉得明荣出现就能解决一切？”

“甘愿转成辅助，队长，你什么时候为自己考虑考虑。”

薛弈沅眯起眼，按不住心头的烦躁，觉得指尖空荡，有些想抽烟，“你到底是为了谁，才想拿的冠军。”

步彤突然有种被戳破心思的慌乱，尤其在薛弈沅面前，心头陡然弥漫出酸涩感，涩到身体发麻。

步彤吸了口气，口鼻里寒意四窜，抓起身上的衣服拽下来，把外套塞进薛弈沅手里，自顾自地扭头就走。

他能感觉到对方在看着他，那道视线强烈到难以忽视，饱含不被理解的控诉和水一样淌过来的难过，但他头也不回，“很清楚，我很清楚！”

说了两遍，一遍给别人听，一遍给自己听。

明荣都发现了两人间的不对劲，交流少得可怜，训练时坐在一起除了步彤指挥，没有额外的沟通。

他们在彼此较劲，薛弈沅就是想让步彤回头，回头看看自己。

训练室空调温度打得很高，门窗紧闭，空气流通得艰难，步彤坐在薛弈沅旁边，只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又闷又热。

薛弈沅就算冷战也不放弃贴着他，水杯放在两人中间打破界限，大腿越界地靠过去入侵地盘。

步彤松开鼠标，把手伸进桌面下推了他一把，对方先是顺从的挪开，可没过多久又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