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的香气?没有梅花清冽浓郁,可花枝招展又?不艳俗。

虽然香味太过淡雅,很难获取,但是?苏甄儿耗费数年终于在母亲的帮助下制造出了独属于自己?的芙蓉香。

苏甄儿拿了小桐火箸拨开手炉里的灰,然后?取了自己?的芙蓉香饼替代梅花香饼。

霎时,帐子里的梅花香就被芙蓉香给盖住了。

“挑。”梁氏好笑?地摇了摇头,冰冷的指尖点过苏甄儿鼻头,“狗鼻子吗,嗯?”

苏甄儿顺势歪倒在母亲怀里,将母亲的手拢在一起,两人用着同一个手炉。

即使是?在如此?温暖的帐子里,母亲的手还是?冰凉凉的。

梁氏将自己?的毯子分给苏甄儿一半,两人靠在一处说话。

“听说你一月前与我?一道来此?地的路上救了一个少年郎?”

“母亲也知道了?”苏甄儿仰头看向梁氏。

“那官府都谢到我?帐子门口了。”梁氏笑?着摇头,“你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居然敢射杀朝廷的通缉犯。”

“虎父无犬女。”苏甄儿骄傲地抬起下颚,“父兄在战场上打仗,我?也能在姑苏抓到匪徒。”

梁氏无奈摇头,“很危险。”

“我?知道,”苏甄儿蹭着梁氏,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梅花香,“我?身边有护卫在,我?才敢这样的。”顿了顿,苏甄儿又?想起一件事来,脸上显出恼怒之色,“我?救的那人,他不想活。”

梁氏一顿,却是?没有说话。

“我?很生气?,泼了他粥。”苏甄儿小心翼翼抬头看向母亲。

母亲轻抚她的脸,“甄姐儿,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生命有意?义?。”

苏甄儿歪头,不懂母亲的话。

她只?是?懵懂提问,“那到底生命有没有意?义??”

梁氏温柔道:“你觉得有便是?有,你觉得没有那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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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之后?,除了公府的人,身强体壮的难民们也跟着一起铲雪,并将被大雪不甚压垮的营帐重新搭建起来,偶有被压在营帐下救出来的难民也被重新安置妥当。

前几日大雪不仅压垮了很多营帐,附近村子里也有民众受灾。他们大多住在茅草屋里,甚至买不起棉衣,或有冻病的,塌了土坯屋子的,母亲也照单全收。

要照料的难民多了,人手便不够了,众人自发组织起自救。

大家都没有闲着,苏家主母自掏腰包替众人买了棉被袄子,吩咐管事发放下去。

苏甄儿也收拾了自己?不要的旧衣裳,拿去典当行贩卖,换了便宜的棉布鞋袜,另让人买了几框子炭盆供难民使用,替母亲减轻负担。

苏甄儿生活在锦绣堆里,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最好的。

在来到这里之前,她甚至不知道冬日天寒到会冻死人,直到母亲跟她说,今年姑苏突然大雪,已然冻死百人。朝廷也没有动静,只?顾着打仗。

幸好这场雪停了。

今日难得天气?晴朗,虽然外头的温度依旧像是?冰窖似得,但十几岁的少女并未经历后?面的家人离世之痛,导致旧疾复发。少女自幼弱小的身子在母亲的养护下与常人一般无二,除了力弱些,因此?,像这样的日子,多穿些出去也就好了。

戴上厚实?的毡帽,苏甄儿裹上斗篷,拿上自己?的小弓箭就要出去了。

再有一年就是?她迟到的及笄礼了,她一定要让父兄看到她突飞猛涨的射箭技术。

“别跑远了,外头乱。”苏母安静地坐在绣架前,偏头叮嘱苏甄儿。

梁氏素日里便是?一副脸色苍白?,看起来没什么血色的模样。今日营帐内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