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陈既白仍然在笑,却不达眼底,“我没什么好怕的。”
他拉起她的指节,抚直两根,带着她摸向自己的伤疤,好像就?能以?此缓解疼痒,让因她而腐烂的皮肤再生,“哪怕你要跟她联合起来弄死我。”
划过不平坦的皮肤组织,甚至感触上?会更恐怖,梁穗手指瑟缩,却被他摁得很紧,压进疤痕。
像是求她做病药,也?要她做利刃。
让她亲自去把闭合的口子扒开,让她亲眼见证他那些日子有多?痛苦。
梁穗只是抿直唇线,偏头看向舷窗外晴云翻滚,眼前却蒙了一层灰雾。
而她的不愿面对在他眼中就?是冷漠,是心虚。
换来的重力将她眼前的雾霾团得更深厚,她几乎看不清东西?,干涸的泪腺又被引出湿意。
飞机穿行在万丈高空,仿佛带着两具身体一起失重。
毫无章法的第一次,莽撞,又携风带雨地?发泄情绪,几乎没有温情,只有机械般被调动的生理?反应。
被他磕绊地?扎好的头发终究还是散乱不成样,陈既白凝眼看到她黏湿着汗液与泪液的垂丧模样。
伤处真的不再疼痒,不再让他时刻抓狂。
心口却被莫名地?揪起来,他直觉要压制住那种可能心软的想法。
他要学一学梁穗,梁穗就?从来不会对他心软。
想到这,陈既白垂低头,讽嗤出声?,他放缓气息,躬着脊背,额头埋进她的肩窝里,手指勾缠起她几丝发。
“其实我很好奇……”
他低喃地?话音像是自言自语,“你到底有没有心疼呢?”
梁穗却听见了,她在朦胧中睁眼,感觉到胸口的覆压,明明她没有回答,他却仍旧自顾自地?说着:“可是你从巷子走出去的时候我有叫你的,你一次也?没有回头。”
沙哑的声?线褪去强势,在用激烈的方式确定她存在,确定他们密不可分?后。
陈既白话音安然,甚至听得出些从前装腔作势的服软。
情绪已经稳定不少,或许那不能说是稳定。
他的世?界都已经稀巴烂了,那就?都无所?谓了。
他早该这样的。
囚禁if 他把他们一起关了起来
封闭的房间?, 厚窗帘罩得?室内透不进一丝阳光。
或者现在应该有阳光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
梁穗在一片黑暗里醒过来,疲惫感侵袭全身,现状却不断刺激着她的脑神经, 让她清醒。
十几?小时的飞机, 她被翻来复去弄了几?次,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被他?抱着下的机, 后续一切记忆都模糊。
才知?道当初在排练室的那一次, 陈既白对待她有多仁慈。
直到她毅然决然要走,他?的忍耐也到极限,压着她的力?道就够把?她撞碎。
肿疼的地方已经被擦过药, 身上穿的是她行李里随便套来的衣服。
陈既白把?一切都准备好?, 在她决定要走的这天,让她以为希望近在眼前时, 再亲自?到她眼前捏碎。
因果报应。
她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他?。
梁穗把?脸埋进手心?, 用力?搓,在确定房间?内只有她自?己的下一秒就站起身。
拉开窗帘缝隙, 清晨柔和的光线刺了下眼孔,她观察,是防盗窗, 也是十几?层楼高的公寓。
没?有跳窗逃跑的可能。
这个念头失望的下一秒,她感到一阵荒谬的滑稽。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跟陈既白发展到这个层面上。
跟之前被他?拉到公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