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提骆平安。

好像这个人,从?未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一般。

如今听到这三个字,兰清荷仅是轻轻颔首。她的内心早已被其他东西所?占据,她的兰玉、兰月……还有,皇帝的爱。

骆平安又打?了?胜仗。

他进宫复命,身穿着赤红色的官服,如当年的沈蹊一般,名声大噪。

而长明殿内,皇帝正稳稳当当地坐在?龙椅上?,手执着对方将才?呈上?来的卷宗,逐一翻阅。

阅罢,他缓缓将手中之物放下,微微垂下眼,望向?立于殿内的男子。

看?到他,魏毓弦心中仍有些妒意。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年,骆平安率领大魏将士,为他打?了?不少胜仗,收复了?不少大魏的疆土。

他不该因?为自己的私情,雪藏这样一位将帅之才?。

皇帝垂眸,凝望向?那人。

圣颜在?上?,骆平安不敢造次,低眉顺目立于大殿之内。他腰间宝剑已卸,英气的眉目间多了?几分对皇权的顺从?。夏日阳光最是炽热,明烈的光影透过窗牖,落于他坚毅的面庞。半晌,皇帝收回目光,唤来秉笔。

不过顷刻,功名利禄,皆跃于圣旨之上?。

骆平安始料未及,愣了?少时,被周遭宫人唤回神思。皇帝已搁笔,大太监拖着长长的尾音,念起来圣旨上?的封赏。错愕之余,骆平安俯身跪拜。

“臣……叩谢圣上?隆恩。”

皇帝的神色淡淡的,之于眼前这个往日旧情人,他眼中根本瞧不出什么悲喜。骆平安领了?皇诏,周围传来贺喜之声,今天晚上?恰巧宫中设有佳宴,宴请朝中各位大臣。

一想到宫宴,骆平安本能地想要?推却。

这刚开了?口,身边别有人起哄似的笑道:

“骆大人刚受了?赏、封了?官,不愿与我?们几个往来也?就罢了?。今夜可是圣上?于宫中设宴,骆大人可不要?驳了?圣上?的面子呀。”

“是呀,骆兄。宫宴良辰美酒,不可辜负。”

日头微斜,吹来燥热的风。

身侧的侍人心思最是玲珑,见自家骆大人一言不发,其中缘由他心中早已了?然。拜别了?各位大人,他跟在?骆平安身后,半晌,终于试探性地问道:

“大人,您当真不去?赴宫宴?”

骆平安微微撩起长袍,迈过宫阶,闻言,平淡道:

“本官身子不适,已同圣上?告假。”

夏季午后的太阳最为毒辣,今日尤是。小侍从?幽幽叹出一口气,令骆平安的步子一顿。

“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侍从?道,“奴才?就是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人您理应要?放下了?。”

快七年了?。

他终于从?当初那个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成为如今的万户之侯。

骆平安垂下眼,看?着宫墙里的风,吹拂着自己身上?这件官袍。

赤红色的衣摆轻轻扬起,衣袍上?,以暗线绣着一只麒麟。他目光呆滞,瞧了?麒麟少时,忽尔又是一阵闷热的风,竟让他的呼吸有些发难。

今日圣上?召他,心无芥蒂地授他万户侯,对方高坐于龙椅之上?,眼中再没有其他情绪。这赤.裸.裸的目光,倒是令骆平安自己十分心虚,他抿了?抿唇走上?前,恭顺地接过这一道明黄色的诏书。

诏书捧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的一颗心亦是微沉。

就在?快要?走出宫门之时,男人忽然一转身。

侍从?微微仰首,不解问道:“大人,你这是……不打?算回府啦?”

“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