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骆平安。
日记里并未写明他的军衔,皇帝努力想了想,始终未在?脑海里搜寻到半分有关那个人的踪迹。他想得头疼欲裂,右手紧紧攥着书页,看她字字泣血
明瑄五年四月,沈蹊领兵,攻打?义邙。
开?战前夕,我偷偷跑到大营去看他。他一边擦着剑,一边与战友说笑。不知?那群人提到了什?么,他的面色忽然一顿,继而朝这个方向望过来?。
我匆匆躲至树后,不知?他看见我没有。
明瑄五年五月,这场仗打?了整整一个月。
不知?君可否安好。
明瑄五年六月,天气愈发炎热。
北疆的太阳十?分毒辣,也将人照得愈发困乏。夏日时常犯困,你也时常入我梦中。我很想你,不知?你会不会同样梦到我。
明瑄五年七月,战况频传,听得人揪心。
我已向小妹学会了绣鸳鸯,这次的针脚比上次精致细密上许多,七夕将至,我想再绣一只?荷包。
明瑄五年八月……
皇帝往下读。
只?见静妃一字一字,写道?:
沈蹊打?了胜仗,我也要跟着一同回京。也许这次离开?北疆吗,我便不再回来?了。离京前他竟找到我,同我讲,这场战役他奋力杀敌、拿到了功勋。他好似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他说,等?下一次见面,他有话要讲与我听。
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
再往下,是中秋节后。
日记里,她陡然换了另一副情绪。从此便是字字怨恨,句句厌弃。
她的文字娟秀,却很有感?染力。皇帝坐在?龙椅上,那一字字叫他眼睛刺疼,竟扎得他心口处一片血肉模糊。
是夜,他发了很大的火。
静妃披发跪于殿下,低垂着眉眼。这是皇帝第一次罚静妃,周围宫人吓得魂飞魄散,皆不敢出声。
皇帝冰冷着脸,将那东西掷在?她裙角边。
“啪”地一声,同主子跪在?一侧的荔枝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她听到圣上的冷笑声。
“朕的好静妃,你如何敢背着朕,私藏了这等?心思!朕平日是如何待你的?你怎可这般虚以为蛇!朕当?真是太过纵容你,才惯得你恃宠而骄、无法无天!”
他一边说着,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几乎要将肺腑、将一整颗心都咳出来?。
然,对?方跪在?地上,面色平静。
闻声,只?对?他淡淡一笑。
“臣妾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圣上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你”
小皇帝瞪圆了眼睛。
他咬紧牙,一双眼快要淬出火来?。可无论他再怎么闹情绪,静妃始终不为所动。
她笑得冷淡,面上竟带了几分讥讽。
是啊。
他是知?道?的。
知?道?她存了怎样的心思,知?道?她对?自己向来?都是委以虚蛇。
皇帝牙关颤栗,身子也发着抖。窗外残云似血,嫣红一片。女子的衣衫也被照得鲜红,她静静地跪在?地上,等?待着那一纸裁决。
身穿龙袍的男人低头看了她许久。
终于,他一挥袖,自她身侧怫然离去。
荔枝慌了,哭着跪倒在?她脚边。
宫里乱成一团。
她本以为皇帝会赐死自己,再不济,也会将她关至冷宫。谁知?晓,她等?了整整三天,长明殿那头始终没有动静。
像是从未发生过这件事一般,皇帝一如既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