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骆平安练兵归来,会靠着矮矮的笑山包,听她讲各种浪漫而离奇的事。才子佳人、灵狐书?生……这些故事,骆平安从未听到过?。
每当他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时,坐在山包上的少女会将脚轻轻荡起?来,一本正经地说,这就是爱情啊。
美好的、令人向往的爱情啊。
爱上一个人,是一件很浪漫,很美好的事。
会全心全意念着他,会每时每刻想着他。只要遇见什么好吃的、碰见什么好玩的,总会第一个想起?他。
每当她讲这些爱情故事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悄悄望向骆平安。北疆的星星很亮,星芒笼下,竟镀得他身侧的长.枪散发出温柔的光。
兰清荷小心翼翼捧着脸,一寸寸凝视过?他的眉心、双目、鼻翼和唇峰。他生得浓眉大眼,整个人更是英姿勃发。长风猎猎,吹鼓将军的衣袍,也将她的心跳声吹得极为?响亮。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声。
梦里的风是那般真实,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夜风吹拂过?面颊的触感。她的脸颊生烫,连带着声音也变得娇柔起?来。她与骆平安说话?,越来越像撒娇。
声音娇滴滴的。
身段娇滴滴的。
眼里更是蓄着娇滴滴的水,柔柔的雾气?掩藏住少女眸底赤诚的爱意。
话?本子里说,每到七夕节,姑娘们都会为?喜欢的男子,送上亲手缝制的荷包。
虽然还未到七夕,她就开始跃跃欲试了。
但她的针线活并不?好。
也不?能算是不?好,自己的女工与三妹相比,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她心想着,这荷包是要送给骆大哥的,自然越精致越好。于是便跑去三妹帐里,叫她帮自己改改针脚。
兰芙蕖不?在帐中。
她不?知去了哪儿,已经瞧不见踪迹。兰清荷想了想,又不?敢去沈蹊的帐子寻小妹,只好一个人坐下来,执着荷包修修补补。
谁知,越往下修补,这针脚便越发乱得不成样子。
天色昏黑,少女兀自坐在空落落的军帐前,十分懊恼。
她有?些后悔,自己幼时怎么不?专心研习女工,布面上绣出来的图案乱七八糟,一对鸳鸯被她活生生绣成?了两只鸭子。
兰清荷拆了缝、缝了拆。
碰巧安翎郡主路过?,见她这般,好奇地走了过?来。
“二小姐,在做什么呢?”
郡主身后站着应槐。
听见这一声唤,她竟有?些做贼心虚,往后藏了藏那缝得稀巴烂的荷包。
安翎面带疑色,往她身侧瞟了眼,少女手指紧攥,紧张地咬了咬下唇。
好在郡主并非是多?管闲事之人。
简单寒暄了几句,安翎便?转身离去了。
安翎走时,她身后的应槐也跟着离开。男人腰间别着长剑,方才二人对话?时,他未看兰清荷一下。
只在离去之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安翎郡主无?论走到哪里,应槐总会默默地在她身后跟着。起?初安翎也会觉得不?自在,尔后竟也慢慢习惯了。对于下属谈恋爱这种行?为?,沈惊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应槐去。
二人渐行?渐远。
少女坐在帐子前,轻抬起?下巴,瞧着两个人的背影。在这个瞬间,兰清荷忽然很羡慕安翎郡主。她在被人很认真地爱着,而自己的心事,却是连说也不?敢说。
她记得自己明明很胆大的。
可如今面对着骆平安,她却只敢将少女心事掩藏于心底。兰清荷能感觉出来,骆大哥待她,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儿不?一样,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