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1 / 2)

只剩一个单词,‘遗憾’。什么是遗憾。

遗憾是前尘旧梦,是失去,是不见,无法找回,无法弥补,是破碎。

可她的破碎太多了,如今……

如今又添一笔。是她闺女。

连城眼眶通红,血丝蔓延上眼球,她紧抿唇,死咬牙,却不断发出牙齿打战的碰撞声,细碎,凄厉。

护士做好她大喊大叫的准备,亦或痛哭失声,却没做好如何应对死寂的坍塌,她连哭声都没有,浑身绷紧到皮下青筋分明,躯壳完整的一个人,内里土崩瓦解。

“女士”护士先关闭输液器,一路蜿蜒蹿升的艳红色,在透明管道里回落,她又检查连城状态,“放松,深呼吸”

连城眸光开始涣散,本就惨白的脸上,镀上一层阴翳的灰,她的世界从寂然无声到两耳轰鸣,病房仿佛在褪色,粉色,亮的,都成黑白。

被深渊吞没般。

魔鬼原本就是想叫她这种模样。他成功了。

她接受不了这种结果。从连累老鬼时,她开始后悔,到如今,她感受到错了。

却不知道哪里错,她不是罪人,反抗迫害,总是失去,没有屈服。这是对的呀。

道理是这样教的,先辈是这样做的。

在她识过的字里,看过的书上,历史的余音中,人性的坚韧下。

可数不清的悔,无法形容的恨,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太痛了……

连城承受不住……她承受不住。…………………………到了医院。

梁朝肃三跨两步直上电梯,医生来不及去楼下迎接,等在电梯门口。

屏显上数字到三,叮一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惊神。

这层楼从连城入院起就被帮派包下,其他的病房都空置关闭,走廊的灯也调暗亮度,只有走廊右手这间病房前灯光明亮。

医生压低声音介绍病情。

梁朝肃立在门口,门上的小玻璃窗本就是方便查看病人,角度能看见整张病床。

医生用了安定药物,她睡着了。

脸色很苍白,唇色也淡,几乎有些透明,像濒临破碎的玻璃,陷在被子里瘦小又单薄。

病房没有开灯,借着走廊透进去的光线,梁朝肃找不到她呼吸起伏的弧度。

她孤单躺在那儿,在斑驳的影子里,像沉进灰暗的一张画,一阵梦幻泡影,虚幻虚无,他手一探,就失去踪迹。

医生介绍到要紧处,“……病人子宫先天有异,加上使用过强效保胎药物,导致胎盘粘连宫壁,大出血流产难以剥离……采取有效措施,保留住子宫,但以后不会再受孕……”

梁朝肃目光发直,盯着窗口。

脑海里浮闪着她的影子,这四年的,那十八年的,每一帧画面,她哭,她笑,她愤怒,她愉悦,像是过电影似的,却没有电影的顺序感,胡乱地闪回。

最后,化为粉碎。

“她什么时候醒?”梁朝肃声音低哑,像无数刀剑卡在嗓子里扎得千疮百孔,每个字含着血沫的无力,“能见我吗?”

医生诧异。“当然能见,病人刚失去孩子,表现非常痛苦,护士说她的反应,很可能醒后还需要心理辅导。这种时候,您作为丈夫,陪在身边安慰,是病人迫切需要的。”

话音未落,萧达顾不上梁朝肃的反应,先看帮派首领,帮派首领隐晦摇摇头。

这就是没告诉医生内情。

“我与她”梁朝肃后半句淹没在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胸腔似乎不堪重负,渐渐喘不上气,唇色脸色在窒息里,爬满青紫色。

医生惊了一跳,连忙扶住他,准备查体。

萧达接到梁朝肃手势示意,追问医生能不能见的话,却在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