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高高在上?的皇宫贵族,富贵商贾,还是被生活压榨,每天在码头搬运重物,衣不附体,收到?的工钱只能勉强维持温饱的搬运工人,似乎都没有提过要离开城镇。

是不想?吗?

阎知州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你不觉得奇怪吗?”游因又开口?,“这么危险的地方,城镇里的人居然都不想?离开这是为什么?”

“不想?。”阎知州回答,又补了一句,“也可能不可以。”

游因心里本来就已?经罗列出了好?几条不可以的原因,但把这事儿翻出来,和阎知州再滚一遍舌尖,竟让他又萌生出了新的猜想?。

尤其?是这句不可以,似乎点到?了游因。

扎着低马尾的漂亮侧过头,垂在身后,在风中飘散的长发被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银月白。

游因不犯贱的时候,身上?的清冷和凉薄确实轻易地肉眼可见,被月光这么抚弄着,便更觉得疏离。

这股疏离亦让人着迷。

但他更喜欢游因犯贱的样子。

尤其?当他侧过头来,对阎知州挑起眉毛,那种胸有成竹又自信慵懒的样子,简直漂亮得不像话。

“就像我?们一样?”

轻薄水润的唇一启一合,阎知州却?被“我?们”这个同盟词勾心猿意马。

他目光微黯,盯着游因,像只完全被驯服的狼犬,点了点头。

游因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带着笑?意挪开。

此时的花园土地仍是风平浪静。

阎知州身上?还有一枚消声炸弹,但鉴于?不清楚这个地方的具体情况,他也不好?贸然使用,于?是两人在这儿沉思了半天,想?出个简单的试探方法。

去而复归,阎知州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从附近农场里用金币偷换回来的小肥羊。

紧接着,他便将小肥羊往玫瑰花园里丢了过去。

阎知州力气大,肥羊也是活力满满,在荆棘丛中滚了一圈,纯白色的肥羊迅速尝试站起身。

然而滚动间,它的四?肢被荆棘枝缠绕进了深处。疼痛和恐慌让肥羊不断挣扎想?要起身,夹杂着恐惧的悲鸣被困在捆着绳索的喉咙间。

尖刺划破表皮,鲜血便一同流淌了出来。腥臭又甜腻的血腥味便在空气中散开,随着风,慢慢荡漾到?游因鼻端。

昨天才填饱的食欲又被勾起,馋住游因不自觉舔了舔唇瓣。

软红色的舌尖还没能从水润的唇瓣上收回,游因就闻到?了另一股甜腥味。

面前摊来一只手掌。

掌心被尖锐的指甲划出一条血痕,血肉微微外翻,流淌出不少血液。月光下泛着光的黑红色液体慢慢聚集在一块,勾引着游因。

游因舌尖魔了磨上?齿的尖牙,心里清楚,这东西不只是想?要投喂自己。

他是畜生都不放过,连羊血的醋都吃。

难不成兽化了以后,这玩意平等地把所有物种都当成情敌吗?

但他也确实有点饿。

对不愿意接受其?他血液的游因来说,阎知州是他愿意承受的上?限,也是为他兜底的下限。

从不会饿着自己的游因没有犹豫,低头便舔上?了对方的掌心。

随着酥麻和悸动,拥有强大愈合能力的狼人在吸血鬼的舔舐中,迅速恢复。

就当阎知州准备再来一次的时候,已?经没那么饿了的游因抬手拍了一下他的掌心。

“备用粮要省着点吃,懂不懂可持续发展的道?理?”

说完游因看了五官深邃的阎知州一眼,又嘴贱了一句:“算了,一看你就知道?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