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一眼罢了,见游因被光刺得睁不开眼,阎知州收回视线,同时手腕一转,便将光源射头转向下方。

游因这才能够睁眼,看清如今眼下所在的环境。

甬道狭窄,仅够两个体型正常的成年男性勉强并肩同行阎知州这种肯定是不行。

往前大约两米左右开始是向下通行的楼梯,阵阵阴风从底下往上吹拂,裹挟着类似于尸体的腐臭气味,刺得人生理不适。

游因忽然就很后悔出门前偷懒没有带口罩,不然说不定还能带进本里。

同阎知州随行向下,他们没花多少功夫便走到了楼梯尽头。看着底下未知的开阔空间,阎知州首先回头瞥了游因一眼,示意他在原地等待,自己先下去进行探索。

专业的事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游因弯起眼睛对阎先生笑笑,表示自己一定老实。

紧接着,阎知州提着手电筒消失在了楼道拐角处。

游因心数到一百八十三下时,底下传来了阎知州低沉的声音。

“下来吧。”

老实人这才挪动脚步。

楼梯之下的空间是一个空间硕大的房间,房间四周堆满了衣服布料和正在风干腐烂的尸体。游因闻到的那股臭味儿就是从这儿来。

地下室应该有自己独立的通风设施,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大多数都已经腊化或风干,加之这里气候干燥,温度偏低,所以尸体的腐臭气味并没有散播的太远。

但足够让游因不舒服了。

抬手掩了下口鼻,他扫视周围,发现尸体摆放有规律的堆叠在房间两侧,中间留有一条勉强可供一人走过的甬道。

甬道尽头被阎知州手电灯光照亮,能仔细看清那方的墙前摆放着一桌类似祭台不,应该说是供桌的长桌。

桌左侧有一本封皮发光的古代线装书,右侧是一支似乎是纯金打造的长柄手摇铃铛。

这两样物品虽然诡异,但不足以让游因和阎知州感觉太过异常,但陈列在供桌中间的物品却让他俩同时感到不适。

像是一坨刚从谁身上剥下来的油脂,那坨东西硕大而圆润。油脂顶部呈伞状向外拓展,边缘发皱内缩,跟蘑菇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

如果不是因为这玩意就摆放在正中间,游因可能会以为真的是什么菌类变异,恰巧长在这罢了。

这坨变异蘑菇约有50公分高,其柱身居然跟游因的腰有得一拼。

不对,游因仔细看了下,是跟阎知州有的一拼。

开放的肥硕伞顶竟有一处缺角,好像是被谁用刀切割了一样。

不过有一说一,游因也挺想切切看,感觉手感会很好,特别的解压。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供桌前不远处,便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谁知道那附近有没有脏东西。

游因瞧着那本书,怂恿阎知州:“阎先生,劳驾,把书拿给我。”

如果换一个人,估计真就信了游因的鬼话。但阎知州谨记葡萄旧事,时刻提防着这个黑心美人,故而他只是回身瞥了游因一眼,随即侧开步子,给他让出了条道儿。

要拿就自己拿。

游因:啧。

不好骗啊这辆擎天柱。

坑人计划被拆穿,游因丝毫不慌。他双手揣兜,慢悠悠踱步到线装书面前装模作样地瞧了两眼。

碰当然是不会自己碰啦,游因瞥了下不远处的一节断手,当即从兜里摸出一包卫生纸。

于是,阎知州亲眼目睹这个漂亮家伙隔着纸巾捏起一节枯骨手指。

转过身,他用那节枯骨手指翻开了桌上的老旧书籍。

一时分不清他是洁癖还是怕什么隐形的诅咒。

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