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来到教堂,和伊说了什么、谈论了什么、争论了什么,辛拉都听不见。他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记忆。

辛拉从小就很害怕休洛斯。

教皇伊在战场祈福时,将自己从战场上捡了回来。当时他这颗雄虫蛋被大型鸟类异兽当作了同类孵养,所以奇迹般地从战场上生还。

伊怜爱他又赞叹他的美丽,并没有送他去统一的教养所,而是亲自作为教养者将辛拉养大。

辛拉在教堂感受到的都是缤纷的鲜花、甜软的蜂蜜、圣洁的颂歌,伊将他养大,却只是将他当作自己真正的雄子。辛拉常常觉得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美好的,所有虫都告诉他,他会是下一任的教皇,伊非常宠爱他,他生得多么貌美,他的等级如此高,他生来就是虫皇的宠儿……

直到修罗斯·阿尔克谢的出现,辛拉发现他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得到小阿尔克谢的认可。

十分钟背下那些诘屈聱牙的颂歌长诗,阿尔克谢只是冷冷地看来一眼;拽着他的袖口朝他展示自己被无数虫夸奖的画作时,也只会被评价“颜色太花”,得到一个不太耐烦的背影。

辛拉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开始害怕上阿尔克谢,也许是雄虫班的朋友对他说“你哥哥好凶”“你哥哥长得好奇怪,为什么他的脸上有一层膜啊”“你哥哥是个怪物”这个时候开始。

阿尔克谢不止不会像其他虫一样捧着他,还让他受尽议论。辛拉不喜欢阿尔克谢,长得越高,他越发现阿尔克谢是多么高大的存在。不可逾越的、不可直视的。

伊说阿尔克谢是自己的未婚夫,那个时候阿尔克谢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了顶峰,辛拉幻想过他会像别的雌虫一样向自己低头,但他错了。

在和格里芬一起报复到阿尔克谢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长大了,他以为自己可以承担后果,他以为自己的任性时时刻刻会有虫买单。

可是直到阿尔克谢站在他面前时,辛拉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无所不能的从来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