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鹤言赶到食堂,在电话中被告知的位置看到了裘闻。

他的手冻到能看出发紫的经脉纹路,红通通得担在桌沿。甚至,他身上只穿着加了一层棉的厚夹克,露出的脖子被冻得生出明显的红块,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你高烧还没烧够是吗?”

相鹤言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他见不得自己的朋友狼狈。他最讨厌为了感情要死要活的人,尤其是男人,柔弱得令他作呕。

偏偏,裘闻硬生生把自己折磨到这个地步,每天为了徐皎自虐。

“你看,他们说说笑笑已经很久了。”

顺着裘闻的目光,相鹤言转头就看到了身后不远处坐在一起的徐皎和程霄寻,徐皎面朝着他们的方向,脸上确实一直挂满笑容。

吃个饭,至于这么开心?

收回视线,他冷呵一声:“看不惯去砸场子不得了。”

裘闻还在看,看到眼睛发酸发涩,缓缓摇头:“没身份去打扰她。”

徐皎从来不是属于他的。

相鹤言没这么细腻的心思,也不想了解徐皎这号人物,他此时单纯是出来陪裘闻吃饭的,不想听他感怀春秋。但裘闻要是冲上去打架的话,他肯定帮他。

“吃什么?”

他直接无视裘闻的伤痛。

裘闻刚要开口说话,就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浑身瑟瑟发抖,倒抽一口冷气。

相鹤言这时才发了善意:“买回宿舍吃吧,你别冻挺尸在这儿。”

裘闻刚想说没事,就听他说着风言风语:“就算你死在食堂,徐皎该不看还是不会看。”

“……”

“说话。”闷得像石头的男人惹相鹤言心烦,“吃还是不吃?”

裘闻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顾着自己在意的事,“你说她怎么双标呢,我犯错就死无葬身之地,程霄寻就不一样,他都那样了,徐皎还和他卿卿我我。”

相鹤言没懂:“他哪样儿?”

“他……”裘闻突然噤声,眼睫轻眨,把话全咽回去,及时改口:“反正徐皎对他比对我好。”

“人家是男女朋友,你是什么。”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相鹤言掏出手机。垂眼看了看,他语态敷衍:“我有点事,晚上不回来了。”

“喂……”

裘闻不满的话还没吐出,相鹤言就转身走出食堂,那速度,比来找他吃饭积极多了。

很明显,牡丹花下死。

拖着快冻僵的身子,裘闻在食堂买了一碗热汤面,吃饭过程中,他明显听到背后有人议论自己。他没想到,当众道歉那件事已经过去两个月,还有女生见到他就提一遍渣男。

嘴角嘲弄勾挑,他食欲一般,只吃了几口就起身离开。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徐皎的方向,她正用纸巾帮程霄寻擦嘴,神态温柔,举止体贴。

看一眼伤一次,裘闻眼神瞬息冷冽下来,顶着户外寒气森森的冬雪,孤身走了漫长的一段路。回到寝室,他没洗澡,拉紧窗帘,在满室漆黑中脱了外套上床。

在外面冻得头疼,裘闻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精神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他那双眼闭上又睁开,空洞地幻想着追回徐皎的上百种方法。

越想,头越疼,他疼到举起拳头敲打,却丝毫不见效。

生病吧,生病了她或许会可怜自己?

这般想,裘闻脱掉身上的T恤和短裤,只着内裤走进浴室。下一秒,他拧开一天没被人使用过的喷头。

寒冬腊月,他紧咬着牙,被冰得刺骨的凉水浇了个满身,足足淋了半小时。

再从浴室出来时,裘闻苍白的面色露出一丝笑意,双肩止不住的颤栗。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