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1 / 3)

“你疯了!”耶律璟只觉得眼前的弟弟陌生到令人不寒而栗,满脑子只有开疆辟土,连亲人的死活都可以拿来算计。

“我是疯了!”耶律德光仰天大笑,“你当初与我相约,视线所及的土地,都要变成辽国的土地,我当初跟着你打天下的时候,牢牢记着这句话。可笑你已经没了斗志,我还当你是当初意气风发的兄长,还想站在你身后,与你开疆辟土,为我大辽打下万里江山!”笑声戛然而止,他目中忽露出杀意来,“既然你已经早早放弃了,那么这件事情就由我来替你完成吧!”他手中刀光一闪,已经直扑耶律璟。

殿内护卫以及耶律平惊呼一声,再要相救已经来不及了,耶律德光手中的匕首已经深深的扎进了耶律璟的腹部,鲜红滚烫的血沿着刀柄处流了出来,染红了耶律德光的手。

他方才眼里凶悍的精芒已经散去,只余了茫然,眼角有滴泪缓缓落下,身体随着受伤之后的耶律璟齐齐落地,兄弟俩相对而坐,就像曾经相对而坐在广阔的草原上,一起相依为命的岁月。

时光荏苒,岁月无情。

耶律璟对耶律德光毫无防备,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亲弟弟一刀刺中。他眸中涌上不可置信,低头去瞧,腹部的血奔涌而出,疼痛如约而至,跌落到地上之时,还缓缓露出个苦笑:“阿弟”就像曾经无数次呼唤过耶律德光一般,带着无可奈何,仿佛在说:别胡闹了!

耶律德光这会儿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从小在他眼里能够撑起整个部落的兄长竟然倒在了自己刀下,这是做梦也不曾想象过的场景,他眼中泪水如疾雨一般,双手沾满了耶律璟身上的鲜血,想拔又不敢拔刀,嘴里喃喃:“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耶律平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撞开,整个人都慌了起来:“父汗……父汗……”

耶律德光这一刀插的极深,一把匕首只露出镶嵌了宝石的刀柄,其余的全部深深没入了耶律璟的腹部。

赵则通见殿内已经乱了套,急忙上前去催促耶律平,“快叫外面的御医进来”耶律平这才回过神来,立刻扬声朝外面吼了一嗓子:“御医,快进来 ,父汗受伤了!”

先头被耶律璟轰出去的御医们立刻蜂涌而来,耶律平很快被御医们给挤了过去,几名御医都不敢挪动耶律璟,只能将他平放在地上,准备先想办法止血,再行拔刀。

赵则通拉过木木呆呆的耶律贤,在他耳边提醒:“二皇子,丹东王”

耶律平平日散漫,可是自耶律贤出事之后,他最近这段日子几乎是紧绷成了一根弦,赵则通的提醒他瞬间就明白了,立刻下令,将耶律德光看管起来。

殿内方才押解犯人的宫中护卫们都亲眼目睹了大汗被刺的一幕,听得二皇子之令,立刻便上前去,将耶律德光捆了起来,押在一旁。

若是是平日,这些人未必敢动丹东王,大家都深知汗王对这个胞弟有多偏疼,但今日他犯下的还是谋刺大罪,国法难容,倒不再惧怕于他。

好在耶律德光似乎也被自己方才气怒之下的举动给吓着了,并未反抗,任由护卫将他绑了起来。

闻讯而来的萧玉音从寝殿过来的时候,腿脚都在发软,每一步都似踩在虚处,若非有宫女扶着,她早软下去了。进殿之后,瞧见耶律璟腹部的伤,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耶律璟被刺的那个晚上,远在幽州的耶律贤从睡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心跳的异常快。

他心中焦躁,只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梦中延昌宫里最大的宫殿着了火,殿内四角立着的柱子有一根倒了下来,眼睁睁瞧着,砸中了他,他却无能为力。

外间值守的丫环听得响动,进来点了灯烛,小声问他:“殿下可要喝口水,或者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