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丁果说念君有礼貌诶,还夸她教的好。
岳红梅张了张嘴,说不出斥责的话。
只觉得哪里怪怪的。
丁香急的跺脚,不满地告状:“妈,你别听这个泥腿子胡说,她说大姐是养女,她这是骂人呢!”
是了,为什么非得要强调养女?
倒也上升不到骂人的程度,只是这么说很不合适。
岳红梅心疼地看了君君一眼,纠正丁果道,“大妮儿,以后不能这么说……”
“呃,先打断一下啊!”丁果抬手制止,纠正道,“首先,请叫我丁果!‘大妮儿’是奶奶对我的昵称,她抚养了我,这是她老人家对我的专属称呼,没有抚养我的人,你们不配这么喊,谢谢。”
纠正完称呼,这才继续笑道,“好,说回丁……”
她看着丁香,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丁小六,抱歉,忘了你叫啥了,算上你念君姐,你在家行六,就喊你老六吧,你可真是个老六!”
“老六啊!你现在应该还在读书吧,书都读到老五肚子里去了吗?
怎么着‘养女’这两个字现在都是骂人的话了?
你念君姐就是咱家的养女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事实不能提?提就是骂人?
更别说我还非常真诚的赞美你念君姐以及我们的父母,怎么就像踩着你尾巴了似的,人家正主都礼貌地没开口说什么,你在旁边跳什么脚,你脚上长痔疮了?”
丁香哪儿挨过这种骂,她气得脸色涨红,哇哇大叫:“……你、你,你才老六,你还是乡巴佬,泥腿子,乡下来的土老帽!”
家里从来不称呼排行,难听死了!
丁果抬手拢了把头发散热,嘴上从容应对着:“哟,瞧不起乡下人啊?那可怎么好呢!
咱爸二十岁之前就是乡下人,咱奶更是当了一辈子的乡下人,还有咱二叔、三叔他们不也都是乡下人么?你这么瞧不起乡下人,那我之前从乡下寄回来的粮食你吃没吃?那些年咱二叔、三叔寄来的地瓜玉米啥的,你吃没吃?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吃着乡下人送的东西还瞧不起乡下人,觉得我们都是乡巴佬,土老帽,泥腿子。你这是典型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啊,这就是你城里人的教养?呵、tui!”
丁香被骂红了脸,瞠目结舌地瞪着丁果,眼圈一红,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似的落了下来。
‘喂到狗肚子里’这话平等地骂了这个家里的所有人。
岳红梅脸色僵硬又难看,刚要开口,她小儿子突然插话,气急败坏地指着丁果道:“原来你、你刚才在骂我?你骂我是狗!”
他是听丁果那句‘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才反应过来前头那句‘书都读到老五肚子里去了’是隐形的骂了他!
丁果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充满嘲讽:“智障。”
丁建党瞪起眼睛:“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你也是智障,反应这么慢不是智障是什么?”丁果笑盈盈地,“怎么滴,这么听不够是喜欢‘智障’这两个字么,实在喜欢就写下来贴墙上天天看。”
丁建党气疯了:“妈,你看她,这土包子一回来就闹的家里鸡飞狗跳,你们非把她弄回来做啥!”
丁念君终于平复了内心翻腾的情绪,开始重新审视丁果。
这哪儿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大姐。
几年没见,变化怎么这么大!
岳红梅同样脑瓜子嗡嗡的,或者说,她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丁果。她印象里的大女儿就是老实巴交,不说话,只知道闷头干活的老黄牛!
甚至不久前刚进门时还一副鹌鹑相,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浑身带刺,嘴皮子还这么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