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迁还是有些懵的表情,眼尾却泛起了薄红,看起来既可怜委屈,又妩媚动人。
“你这是要哭了?”归鸿又不自觉说了一句不符合自己作风的话语。
“嗯?”陆迁还有点懵,他皱起眉,没有管归鸿刚刚说的那句话,“你怎么在这里?”
语气没有之前几次在归鸿面前那么礼貌,也不像是之前表现出来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整个人却是更加鲜活。
“买房。”归鸿回答,他重新打量了陆迁一遍,确定这家伙之前是在他的面前装乖。
现在这个反应,可能是震惊过度就直接暴露本性了。
顿了顿,归鸿又问了一遍:“你要哭了吗?”
“怎么可能?”陆迁立刻反驳,眼尾却更红了几分,“哪个成年人遇到这点小事就会哭呀?”
这些话语里的情绪应该是很激烈的,但是说到最后,尾音又变得甜软。
只不过,看陆迁的表情,他似乎是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归鸿沉思了一下:“你说话好像有点口音。”
像是想起了什么,陆迁直接转回头,嘟嘟哝哝,声音很小,还故意掺杂了几个标准的方言发音:“侬发音这么标准才有问题,谁发音会像侬个末标准咯,都听不出侬出生何地,家在何方。”
这样说话,让陆迁的语气更软了,他明明是在埋怨,听起来却像是撒娇。
其实这也是陆迁一直对归鸿抱有怀疑的原因之一,这人的发音比新闻联播的主持人还要标准,没有一点尘世的烟火气,完全听不出来历,像是没有被自己的家乡留下一点印记。
这只有特意训练才能做到。
归鸿解绳子的手一顿,垂眸又看了绳结一会儿,像是终于观察到位,这次他两三下就把绳结给解开了。
解开后,归鸿难得有了一两秒的走神。
从没有人会问归鸿生于何地,更不会问他的家室,毕竟,再当初他的那个圈子里,不会有人不知道归家,也不会有人会质疑归鸿和归家之间的联系。
归鸿是归家这几代最出色,也最符合标准的继承人,他和他的家族紧密相连。
不过,从来不会有人把家和家族混为一谈。
只是之前归鸿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就是了。
回神后,归鸿利落地把麻绳从陆迁身上解了下来,看着陆迁轻轻皱眉,吹着被捆得泛红的手腕,眼角眉梢间不着痕迹露出来的娇气,他手指动了动,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陆迁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到站在一边的归鸿,本来想问一下对方买房具体的情况,就看到了归鸿把手指蜷缩起来的动作。
归鸿刚刚把手指上粘上的一点灰尘拍干净,但还是觉得手上一阵难受,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张湿巾。
顺着湿巾看过去,就看到了那只拿着湿巾的手的手腕处被勒出来的红痕。
归鸿默不作声地接过了湿巾,动作优雅却快速地撕开了包装,然后仔细地一根一根地擦过自己的手指。
做完这些动作之后,归鸿才抬起头对陆迁颇为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
抬眸后归鸿才看到陆迁已经去帮着那个小孩一起给那个中年妇女解开绳子了。
归鸿往那个方向多看了几眼,动作迅速地拉住陆迁的衣领,把人往后拉开。
衣领被扯,陆迁也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眼疾手快地拉住小孩的胳膊,成功把小孩也拉到了他们这边。
也就在这时,一道雪白的刀光堪堪从陆迁的指尖掠过。
归鸿看向那个刚刚一直垂着头,存在感很低的妇女,以及她手上的一把很小的水果刀。
这么敏捷的反应能力,就像是练过一样,但是就这个妇女的肌肉条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