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江正始终低垂着眼帘,心事重重。
"今天休假?"我打破沉默。
"嗯。"他简短应答。
"一个人喝闷酒容易醉,怎么不叫上朋友?"
江正自嘲地笑了笑:"像我们这样的人,哪有什么朋友?疑心病重,性格又冷,没人愿意深交,我们也不敢轻易交心。"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阿淮是我唯一的朋友。现在他病了,连我都认不出来,我只能独来独往。"
说到最后,他的嗓音微微发颤。
我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如此浓重的落寞。
“放心,我会想尽办法治好江淮的病。”我轻声说道。
如果说,杀我前世和今生的凶手是同一个人,那江淮就是唯一的突破点了。
江正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萧小姐。”
短暂的沉默后,侍者送来了我点的果酒。江正目光游离,手指无意识地轻敲酒杯,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今天有心事?”我试探着问。
他收回目光,眼底的悲痛更深了几分:“萧小姐,你也知道,二小姐她……意外遇害,整个赵家现在都很难过。”
我淡淡道:“原来你是在为她悲痛。”
“她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江正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在赵家已经十几年了,第一次见到二小姐时,她才四五岁,是个天真的孩子。”
天真?
我唇角微不可察地扯了扯。
当我知道赵心妍千方百计想害死我后,我对她的死,早已没有任何情绪。
但此刻,为了不惊动凶手,我只能装作毫不知情,容忍着所有人对她的哀悼。
梁心薇死的时候,至少所有人都知道她作恶多端,骂她死有余辜。
而赵心妍,却还能保留着好名声,惋惜她如此年轻就香消玉殒。
“真没想到,她会遭遇这样的不测,更没想到……”江正忽然低下头,声音哽咽。
“没想到什么?”我追问。
他深吸一口气,很快恢复了冷静,摇了摇头,转而说道:“萧小姐,我想去看一下阿淮,可以吗?”
“现在?”
“是,现在。”江正目光坚定,带着几分恳求,“我很想他。”
说到“想”字时,江正的眼眶微微泛红。赵心妍的死,似乎激起了他对亲人的思念。
“我和阿淮,也差点阴阳两隔。”江正低声补充。
看着他悲伤的神情,我点头答应:“你化一下妆,坐我的车过去。”
“好。”
我先离开了酒吧,坐在车上等江正。
十几分钟后,他伪装成一个大胡子男人,坐上了我的车。
夜色如墨,没有一丝星光,唯有车灯在林间穿梭。
我没有通知齐墨彦去秘室,但他的保镖认出是我,便直接开了门。
“江淮睡了吗?”我问道。
保镖朝屋内看了一眼:“亮着灯,还没有。”
我和江正走进屋子。
江淮果然还没睡。他这几天情况稳定,也很听话,齐墨彦的保镖便没有绑着他。
他正坐在床边,专注地摆弄着一个魔方,表情有些傻傻的,就像几岁的孩子看到新鲜的玩意。
脑子的毛病还没有治好,他的行为也还很幼稚化。
“前天我给他做了针灸,情况明显好转。”我说道,“之前他根本就不安静。再治疗一段时间,他脑子里的淤血就能化开,不再压迫神经,应该就能恢复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