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满眉头轻挑。

蒋随有点不好意思:“这些衣服都太好了,我如果就这么穿回?家, 继父会怀疑我是从哪偷来的,继兄也会把衣服抢走,所以干脆不要买了。”

“这些衣服都是可?以贴身?穿的,你把你身?上那件破小袄罩在外面不就好了。”乔满不紧不慢道。

蒋随顿了顿, 才发现她选的都是轻薄贴身?的衣服。

没想到她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蒋随心?里?突然涌上来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快去?。”乔满再次催促。

蒋随连忙答应一声。

从成衣店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乔满又带他去?买了鞋。

想买和他脚上那种款式可?不容易, 更何况还要特意做旧,两个人着实花了一些时间,好在乔满足够富裕, 有的是能工巧匠愿意连夜加工,所以在天亮之前,还是拿到了乍一看一模一样?的鞋子。

也只是看起来一样?而?已, 当蒋随把生了冻疮的脚伸进新鞋时,柔软的皮毛瞬间裹住了他,从来没有穿过好鞋的蒋随几乎落泪, 但他忍住了,只是红着眼?眶看向乔满。

“谢谢。”他说。

乔满随意地摸摸他的脑袋:“不客气?。”

一夜没睡,乔满有点累了,于是叫了辆马车送他回?家。

回?去?的路上,她越来越困,终于在马车的一次颠簸里?歪在了蒋随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蒋随一僵,他下意识低头去?看,只是刚轻微地动?了一下,她的发梢便从他的唇角划过,带来一阵痒意。

蒋随的后背绷得更紧了。

吸血鬼没有呼吸,身?体也冰冷,蒋随却仿佛挨着一个火炉,热得他浑身?出汗。

明明已经离得这么近了,但思念还是一瞬间裹挟了他,蒋随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仿佛酒瘾犯了一般,抓心?挠肺地想要看看她的脸。

当然,他平时不喝酒,也没有酒瘾,只是没有什么比‘瘾’这个字,更适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一座不怎么华丽的别墅门前,乔满及时醒了过来:“唔,到了。”

蒋随被她枕过的半边肩膀已经僵硬了,嘴比肩膀还硬:“吸血鬼也要睡觉吗?”

乔满果然用那种‘你又在说什么废话’的眼?神看他:“不然我屋里?为什么要放棺材?”

“我以为那只是摆设。”蒋随盯着她的脸,还在心?不在焉地胡扯。

乔满却懒得跟他废话:“下车,别耽误我回?家补觉。”

蒋随麻利地下车了。

此?刻距离继父他们起床还有一个小时,蒋随蹑手蹑脚地回?到阁楼里?,穿着乔满买来的新衣裳,裹着用了很多年的薄被,睡了一小时很暖和的觉。

礼仪和跳舞已经学会了,现在只要乔满再送蒋随一件礼服,他们之间的报恩节目也就结束了。

蒋随发现自己突然不想要礼服了,而?乔满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一样?,之后虽然也会来找他,却从来没有提过礼服的事。

他在这个冬天,终于结交到了属于自己的朋友,虽然是只吸血鬼,但会说话的人类尸体,总比会说话的鸟和老鼠强吧?

有一天,他不小心?在乔满面前说出了这个想法,果然被她暴揍了一顿。

教训完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乔满一边吃羊血糕,一边矜傲地表示:“我是在还是人类的时候转变成吸血鬼的,我现在是活着的,才不是尸体。”

蒋随刚挨完打,就巴巴地凑过来:“你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

“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被吸血鬼抓了。”乔满说。

蒋随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