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凌岳那蠢货不够分量，恐怕还得沈大小姐你顶上。”

沈知意握着杯子的手猛然一紧！

精心勾勒的防线在这一句话下，轰然坍塌了一角。

其实她猜到了几分，但真正知道结果时，心还是会碎。

血脉至亲，也可以是祭坛上的羔羊。

凌岳是义子，是随时可弃的祭旗。

她沈知意，就是沈家的第二道保险丝，随时准备为家族荣光“壮烈”熔断。

沈知意仰起脖子灌下一大口，辛辣感直冲眼底。

家族多年浸润的骄傲在崩塌，但眼底那一丝不甘挣扎，清晰映在厉俊臣的眸中。

厉俊臣的目光扫过她细微的神态变化。

他身体往后靠进沙发深处，姿态重新笼罩在阴影里，“但我不准备让你死。”

沈知意倏地抬眼看向他，唇瓣微张，惊疑未定。

“你要帮我？为什么？”

“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帮你。”厉俊臣道，“沈家这些年的罪恶勾当，你并没有参与多少。你不该死。”

沈知意苦笑，“你觉得一枚弃子，能活多久？”

“厉俊臣，别忘了你现在自身难保，你还想救我？”

第398章 永绝后患

厉俊臣修长的手指在威士忌杯沿轻轻一划，“谁说我自身难保了？”

他抬眸，眼底锋芒如刀。

“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坐在你对面喝酒？”

沈知意表情复杂。

她也不得承认，厉俊臣像打不死的小强，他总有办法逃过危机。

但是这次凌岳当众宣布放弃对厉氏的收购，而厉俊臣又拿到了沈家的核心秘密，他恐怕非死不可。

“厉俊臣，这一次不一样。你碰了他们的底线了。”沈知意轻声道。

“他们也碰了我的底线了。”厉俊臣语气轻松：“反正也是该结束的时候了。我向你会员证，你不会死。”

“你帮我有什么条件？”沈知意问。

“没有条件。”厉俊臣简单回答，“你保持中立就行。”

沈知意睫毛颤了颤。

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忽然觉得陌生又熟悉。

窗外江轮鸣笛，悠长的汽笛声穿透玻璃幕墙。

“他们会暗杀你。”沈知意突然说，“会把你沉于江底，永远不会浮上来，只会烂在那里。”

厉俊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知道。”

沈知意想了想，“但我或许可以帮你弄到暗杀方案。”

声音很轻，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厉俊臣眸光微动。

他没想到沈知意会做到这一步，“为什么？”

沈知意笑了笑，那笑容凄美得让人心惊。

“因为我不想当弃子，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厉俊臣沉默地看着她。

灯光下，她眼角有晶莹一闪而过。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那我们通力合作，我们都不用死。”

-

午夜。

骤雨如鞭，抽打着江城的天际线。

顶楼套房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味道。

凌岳将一份建筑平面图甩在沈知意面前的茶几上。

“明晚八点，”他指尖戳向图纸中央被红圈标记的私人餐厅，“天澜阁顶层，‘锦玉轩’。”

“你去请厉俊臣一家吃饭。”

沈知意正襟危坐，面无表情。

“请厉俊臣一个，还是他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