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要走?若有不舒坦,朕给你请太医。便真有个万一,朕也会为大伴养老送终。你若想家,朕把你的亲人接到京城来,陪你过年如何?”
“万岁爷,臣是真的想回家。”怀恩重复道,“请万岁爷恩准。”
朱祐樘瞪着怀恩,良久良久,才说:“朕不允。”
他很生气。
好似所有人不乐意待在这红墙之内,朱祐樘心想,娘亲是这样,怀恩也是这样。
一个一个,全都离去了。可是他呢?他没得选,从生下来开始,就没见过红墙之外的天。
朱祐樘不愿怀恩离开,他情知怀恩这一去,定然再无归期。
北风呼啸,将坤宁宫的窗户吹得呼啦作响。
“樘哥哥。”张羡龄望着他,声音有些哀伤,“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能长长久久的同行一段路,已是很好了。”
“那你呢?”
“什么?”
朱祐樘怔怔的望着她:“笑笑,你我又能同行多久呢?”
这个时候,张羡龄知道,她应当说些安慰的话,譬如“我一生一世都愿在宫里陪着你”之类的。可不知怎么,张羡龄就是说不出口。
沉默片刻,张羡龄站起来,快步走到他身边,用胳膊轻柔地拥住他,什么也没有说。
最后,朱祐樘还是允了怀恩的告老还乡之请。
怀恩要走了,张羡龄琢磨着要给他送一样礼物,作为他回家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