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贵千午觉睡醒了没。”
说完他逃也似的快步出门,留下恶作剧的爸妈相视一笑。
傅谐攥着璩湘怡的手,拂过二人手上如出一辙的珐琅彩钻戒。璩湘怡伸出食指轻点他的眉心:“不许再皱眉了,都有纹路了,丑的。”
“好。”他把她的手揽至颊边,轻轻一吻。
大约傍晚的时候,天空的云彩聚集,沉沉压在一角。
璩贵千的腿再一次疼了起来。提前准备好的电热毯和暖贴起了作用,在空调运行的白噪音里,她边看公主系列电影边嚼着枣糕和酸奶,从酸胀疼痛中转移注意力。
也正是潞城这多雨的天气促使璩湘怡下了决心,等天气允许了就立刻回京市去。
璩贵千的身体已经没有紧迫的危险,剩下只需要漫长的修养和恢复,将她缺失的营养一点点补足。
头部的伤不再成问题后,京市骨科专家拿到了她的病历资料,在三场会诊之后,视频里的医生给出了比现有的更乐观的治疗方案。
修养身体、保持适当锻炼,在发育期前手术,重续生长错位的骨骼、彻底清理炎症,再辅以复健。
医生不敢保证她能够和普通人一样高强度跑跳,“但正常生活是可以做到的”。
这就够了。
罗玉婷已经被开除,并且撤销教师资格,正在因为无证经营和食品安全问题接受调查。
郑岳军和林雅丽夫妇的拐卖案仍在调查中,他们派去海市调查的人也没有回音。但他们的日子只会沉浸在日夜惶恐中,周而复始地恐惧、责怪彼此,在一个未定的时刻被打断某一根骨头,接着收到医疗费。
璩湘怡想过是否要将贵千从前的行李收拾好一起带去。她绝不想让过去纠缠着女儿,但她了解十三岁的女孩,青春期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和失而复得的女儿之间还有存在隔阂的可能性。
最终,她还是让人封存了那些东西。两个纸箱,装着她为数不多的衣物、书本、杂物。
璩湘怡决心让这两个箱子淹没在仓库,除非贵千问起,否则永不重启。
“宝贝。”她靠坐在床头,缩近与女孩的距离。
贵千还不能适应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但已经不再抗拒亲近的感觉。
就像刚带回家的流浪猫,总要在角落里观察很久,才会敢于伸出爪子、探头探脑地观察。
而她的家人决心循序渐进地帮她完成“社会化训练”,接受拥抱和亲吻。
璩贵千僵硬地应了一声,眼睛还在电视机的画面上,看着公主轻踩地砖,裙摆泛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心思却聚在了身边人上。
“我们明天回家,好吗?”璩湘怡问,声音是轻柔而缓慢的,“京市,你知道京市在哪里吗?”
璩贵千点点头:“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