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林原来只是普通的着装警员,出外勤做一些维护秩序之类的工作,但他心思活络,很快就通过街头混混和□□家族搭上了线,正是要飞黄腾达的时候,谁知道赶上了七十年代廉署建立,肃贪一天比一天紧,一时间人人自危,他的上峰自觉捞够了,要退了,但他不甘心,决心干一票大的就逃到国外去。
孙玉林联系了以前的弟兄和一些道上的喽啰,每个人都是他计划里的一个环节,但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这个阴谋的全貌。交易当天被捕的三批劫匪,没有一个知道他的藏身地。
事情就这样沉寂了下去。港岛掘地三尺,追捕孙玉林的行动也没有进展,直到一年以后,深市口岸的干警在查经济犯罪的时候抓捕了一个走私犯。
犯人说,一年前,孙玉林带着一个女婴,藏在了他辖下的一艘机器零件厂的包船上,偷渡到了大陆。
一个月后,孙玉林在广市被捕。但他交代,他上岸的第二天,深市火车站里,璩家的小女儿就被偷了。”
结束了吗?
“这个案子历时一年有余,前后涉及三位港岛警督,牵扯出的内部贪腐不下十余起。港岛回归的前夜,孙玉林终于落网,但璩家的女儿,始终没有找到。”
似乎是盖棺定论了。
男人放下了捧在手心的牛奶杯,低着头摩挲着上面的猫爪印痕。
他的故事讲得很好,语气平和、娓娓道来,有种将人扯回三十年前的跌宕起伏的魅力。
郑林妹看着他已经空了的杯子,开口:“要续杯吗?这会儿没人,可以免费给您做一杯。”
男人抬头,露出一双笑弯了的长眸:“谢谢。”
一杯撒着草莓碎的新鲜牛乳放在他面前,热气氤氲。
郑林妹将托盘放到一边,福至心灵,突然有些好奇:“那个小孩叫什么名字?”
“璩贵千。”
璩逐泓一字一句地回答:“珍贵的贵,千千希望的千。”
“今年,我的妹妹贵千三十三岁了。”
…………
卓小玉很满意自己的工作。
离家近、交社保、没有同事。
老板是个美丽且正常的女人,最关键的是,还不要求上班打卡。
因此,除非是老板去外地旅游了,否则,卓小玉的一天,经常是睡到自然醒,然后安安稳稳地吃个早饭,再不紧不慢地走到店里,开启一天的打工生活。
工作内容也很轻松。
老板一手包揽了店内的甜品咖啡制作,她要负责的只是清点库存、收拾岛台、清洗杯碗,最后在闭店后拖个地,也就结束了。
最多最多,也就是在老板又遇到死缠烂打的追求者的时候,帮忙演一出老板的丈夫在哪哪的工地当工头之类的戏码。
但今天,老板很反常。
卓小玉装作专心致志洗杯子的样子,偷偷瞄着沙发上的两人。
卓小玉从没见过老板的脸上展现过这样的表情,哪怕是前两天老板的家人过来砸场子的时候,她都能游刃有余地报警,再坦然自若地给店里的客人送礼物道歉。
可是今天,老板的脸上却写满了茫然无措,甚至卓小玉观察到,她浓密的睫毛闪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又似乎魂飞出窍、心事重重。
面前的男人和老板谈论着什么,卓小玉听不到,但她看到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巾递给衣着款款的男人,而后者则捂着眼睛,停顿了好一会儿。
卓小玉也不免疑惑且忧虑了起来。
出什么事儿了?
在她将岛台擦了第二遍的时候,老板和她面前的人终于动了。
两人生疏地并肩,出门前,老板盯着门口的灰色毛绒地毯,还有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