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了猎奇刺探,也没有一些人当面就掩不住的刻薄傲慢,只是好奇一个去了远方的朋友是否安康、是否顺遂。
“挺好的,”姜南寻放下啤酒杯,盖棺定论,“混不下去了就去逐泓那儿当个场工,或者找洛城把我培训成柜哥。”
璩逐泓险些被呛到,好笑地瞟他一眼,没好气:“行,来吧,不做到销冠不许辞职。”
这边热气腾腾,另一边,璩贵千到家时,发现爷爷奶奶已经回来了。
问过她晚饭吃了什么,奶奶不甚赞同地批评了外卖,又用轻飘飘的眼神飞过她手里的一袋零食和手里的饮料。
璩贵千紧了紧手指,脸上不自觉挂起了讨好的笑:“偶尔一次啦。”
奶奶抿唇一笑,不说那些扫兴的话,嘱咐她早些休息便回房了,留璩贵千蹑手蹑脚,把一袋子零食安置在厨房,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爷爷奶奶家并不大,她的房间也是袖珍的,但整洁舒适,被子上残留着阳光的气息,也有一张宽敞的书桌。
这是傅爷爷的坚持,床可以小点儿,实在不行就打地铺,但生活空间里一定要有一张能够写字看书的桌子。
她不常在这里住,但这里依旧存放着完整的洗漱用品和生活所需。
每回她穿过的睡衣、用过的毛巾,奶奶都会清洗晒干后妥善存放在柜子里,等她下一次留夜,拿出来清爽又干净。
洗完澡,桌上多了一碟水果。
她会心一笑,边擦拭头发边走到桌边,往嘴里塞一颗酸甜的草莓。
酸甜炸开,浑身暖洋洋的,台灯打开,她从一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两张平整的卷子。
心情舒畅的时候,连写作业都是愉悦的。
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窗外静得似乎能听见落雪的声音。
台灯的光线柔和地洒在桌面上,映出她渐渐停顿的手,和微微出神的脸庞。
假如一切都像高中学业,付出和回报呈正相关,解题的步骤可被一一总结,那有多好。
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就在读大学了。
璩贵千翘起嘴唇,无人的时候,她罕见地有些孩子气,将笔顶在上唇和鼻子之间,思绪漫无边际地飘荡。
这算是又一个目标的达成吗?
算的吧。
草莓的酸甜还在舌尖萦绕。
六月的考试并不能激起她全部的紧张和焦虑。璩贵千心里深埋的激动,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又一个遗憾的填满。
就好像在傅谐的琴房里帮他整理错乱的谱子,按着页码一张一张合拢,横着竖着对齐后塞进方正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