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贵千这些日子以来所见的,大多送孩子出国的家庭并非是因为小孩跟不上国内的学业、送出去镀金的。
更多的,是多子女的家庭出于资产配置和风险规避的考虑,送一个孩子出国。
从前他们讨论大学去哪。曾嘉文说,他想去京大商学院。
璩贵千静静看他,没问原因,而是从随身包里拿出了细长的礼盒。
“生日礼物。”
“我说了不用带东西的呀。”嘴上这么说,但他的声音却明显是惊喜的。
“我拆喽?”话尾的问号还没落地,他的手就开始动了。
一支钢笔。
万宝龙大班系列149,18K金笔尖镀玫瑰金。
曾嘉文写一手流畅的硬笔书法。
他看着笔顶的六角白星,忽的笑了,露出嘴角梨涡:“教我书法的是我太爷爷。所有孙辈里,他就最喜欢我。我的第一支钢笔就是他送的,为了庆祝我上学。”
“谢谢你,”曾嘉文难得的温柔又很快转为大家习以为常的活泼,语速加快,“我得去看看大家都玩得怎么样,自便吧。”
璩贵千侧过身子,绸缎似的乌黑长发流下:“回见。”
“下次见,”曾嘉文弯了眼角,走出两步又回头,“璩贵千。”
“嗯?”她侧过脸。
“下次一起去滑雪吧,我教你滑单板。”
“好啊。”
“那就约好喽。”曾嘉文的手指在额上一点,狡黠一笑。
中央空调似乎降低了温度。璩贵千系上外套的扣子,刺绣袖口箍住手腕。
娱乐区的游戏还没停,远望去,朱欣怡站着,表情生动,比划着手势和夜里睁眼的狼确认信息。
璩贵千忽然不是很想回到闹哄哄的同龄人中去,打算挑一杯饮料,去露台坐一会儿,让初夏不甚炽热的阳光驱散寒意。
她在饮料柜前迟疑一会儿,手指在各色果汁饮料间犹疑,又飞向旁边的酒精饮品。
“想试这个吗?”
人声响起,她微笑回头。
洛城手持一杯香槟,含笑:“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