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贵千的脑海中却闪过了别的。
昏暗的室内,桌上开败的百合,绿豆糕清甜的香。
再往前
“你过年回不回?”
人声嘈杂里,有人问他。
修长高大的男人摇头:“车票贵,清明再回。”
“那你来店里吃年夜饭,我们阿妹下厨,手艺顶的呀。”
她去拽身边人的手:“美馨!”
周美馨是沪市人,说起普通话来也带着一股黏糊糊的劲儿:“你那天值班伐?反正就我们两个人看店,过来吃好了呀,小张小宋都来,人多热闹点。”
她们过年不回家,谁也不问谁的原因。
几个年轻人在餐馆宽敞的大厅里就着酒看春晚,胡乱畅想着在这座城市生根发芽的未来。
那时她不爱说话,多数时间是低头喝酒,跟着众人一起笑、一起讨论电视里的节目。
酒意上头,散场已是后半夜。
室内的暖气温度高,璩贵千把周美馨安顿在后面的休息室里,盖上毯子,回到大厅,恰看到梁方起一个人默默收拾桌上的果皮瓜子壳,边上的软椅上还瘫着一个喝多了说胡话的。
散落的酒瓶被他扶起,堆在一边。
璩贵千沉默着,一手抓四五个,放到后厨过道边不起眼的啤酒瓶回收箱里。
他手脚很利索,等她规整了酒瓶回来,桌上地上都已经干净了。
“先走了,”梁方起一手提着垃圾袋,另外一只手一把捞起喝多的同伴,步子稳健有力,“把门锁好。”
砰。
沉重的卷帘门落地。
她的回忆也被打散。
“前两天,梁同学发短信问我,报志愿有没有推荐,公司最需要学什么专业的人。”
“然后呢?”
“当然是没有呀,”刘薇仰头,“学什么都行。”
她也是靠助学项目读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