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璩贵千的眼里只有漠然。
她起身,顺着记忆中熟悉的方向往上,刘薇迟疑了片刻,没有跟上去。
原来,这条楼梯没有那么陡峭。
转过一个弯到达二楼,她没有停留,直直往上。
阁楼还是那个样子,她曾经的东西都被爸妈带走了,不知道在哪个仓库。
在空荡荡的床板上坐下,璩贵千仰头,看向枝条纵横的木制屋顶。空气中有肉眼可见的尘埃游弋。
除了楼下的人待处理,她在回潞城之前,也在想自己还有什么要做。
这该是她最后一次来潞城了。
想到一个正式的告别,她就觉得自己该来一趟这里。
她从那个窗子里跳下去过两次。
第一次义无反顾,怀着背弃一切的决心,逃亡,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第二次阴差阳错,她本该在那天早上坐上去往潞城市区的公交车,却因为想归还一本杂志而停留。从那个窗子里跳下去,这是一条她走过的路,但她头脑昏沉,忘了桂花树还没有记忆中那么高大葳蕤。
又或者,这是上天的某种暗示。
做了一趟小孩,软化了她的刺,不去演自己都不相信的自己。
她下楼的时候,手上拿了一本书,那本用来藏钱的《安徒生童话》。
或许是在心里道过别了的缘故,璩贵千看上去心情好了一些。
“我没有犯法的打算,所以放心吧,今天不会见血的。而且也用不着我来,马上你们的拘捕令就会下来了,还不知道吗?当年在医院开虚假出生证的人落网了,他手里留着你们所有人的底账……毕竟,出生证上不只有我,还有父母信息啊……”
她指了指林雅丽的腿,“我妈让人做的吧?痛吗?别担心,等郑岳军进监狱了也不会轻松,一样的,跑不掉。”
接过了刘薇递来的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和手中落灰的书。璩贵千抬头,看向了自己曾经的弟妹。
“大家相处一场,就像她说的,好歹是一场缘分,我还真的抱过你们。我想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在林雅丽唔唔地竭力挣扎里,郑岳军抬起了涕泗横流的脸,色厉内荏地吼叫着:“你要干嘛?!”
璩贵千没看他们,只专注地看着郑昊辰和郑晨好。
“你们知道我现在挺有钱的,是吧?”她点了点这些人,“看,可以请得动这么多人。”
“钱还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比如,可以给你们换一个出身。”
窗外的雨更大了,丝丝缕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