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从新奇的知识中跳出来,璩贵千这个时候才感觉有点儿局促。还是第一次,她和爸爸单独在一起。
爸爸。
很陌生的词汇。
她一直很怕郑岳军。
傅谐似乎是他的反义词。温柔的、轻声细语的、斯文有礼的。
但他还是一个成年人,有着倍加于她的力气和体魄,只要他想,就可以轻松地施加暴力和压迫。
“咚”
急促的短音。
傅谐坐在钢琴凳上,按下了一根手指。
“这是哆。”
第二声。
“试试看?”
他让出了半个身位,长长的钢琴凳露出三分之二的区域,耐心地诱捕璩贵千。
她凑近了一些,但没有坐下。
迟疑地,她伸出手,在那个白块上,轻轻一按。
“咚”
琴箱的共鸣声响起,她惊讶于这种触感和体验。
一个指尖的力道,变成音符、变成音节,钻到耳朵里,变成和自然息息相关的东西。
傅谐侧头,嘴角抿起不明显的弧度,头上的小揪揪也随着一抖。
他伸出舒展匀称的手,食指轻戳,哆、啦。
然后含笑看向女孩。
她凑得更近了,在充满包容的目光里,重复了他的动作。
于是他们就这样,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敲完了音律。
最后一遍,她在敲击的动作中找到了韵律的优美和平衡,嘴上也轻轻地合着“哆来咪发啦西多”。
傅谐轻轻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