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池塘边站定,璩逐泓打开了一边的景观灯,刹那,仿佛置身水波荡漾之中,池中的游鱼轻甩细尾,划过一道金色的流光。
“好看……”
女孩喃喃。
归家的摆渡车开得很慢,生怕夜晚的凉风吹伤两个孩子。
璩逐泓瞥过妹妹心事重重的小脸。
她低着头,错过大路上的风景,玩着自己的手指,来回打量。
幼小的蚌天生就孕育着珍珠,然而有人将它剖开,往柔软的腔壳里塞了沙砾。日久天长,磨得鲜血淋漓,砂砾也和珍珠融为了一体。
璩逐泓想了想,开口:“这周末有想去做的事吗?想去玩的地方?”
璩贵千条件反射地摇头,接着问道:“周末是不是要去医院?”
“是,不过去完医院,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期待。”
“如果你没有想做的事,一起去奶奶家吧?奶奶很会种花,我正在和她学习。”
“到时候你的纱布也拆掉了,虽然还不能碰泥土,但你可以帮我们递花材,好吗?帮帮我。”
虽然额上的褐色伤疤还未褪去,女孩的眼睛却微微发亮。
她点头,那么这就是一个可以从现在开始期待的约定了。
“奶奶家很远吗?”女孩问。
“嗯……”璩逐泓想了一会儿,回答,“不算很远,在华庆大学的校园里。”
“校园里?!”女孩惊叹。
“对的,”璩逐泓揉揉她的头,“校园里的老家属楼,不大,但是很美很幽静,和这里不一样的静。”
“为什么爷爷奶奶会住在大学里?他们是老师吗?”
“是的,退休教师,爷爷是教书法的,奶奶是教法语的,现在只偶尔和老同事们聚聚。”
璩贵千惊讶之余,生出了钦佩和敬仰。大学老师,是她见过学问最高的人了。
璩逐泓笑,又很快敛眉:“再过几天,大概会有些别的亲戚来拜访。”
他停顿一下,像是在思考怎么和贵千解释这些事。
“因为你回来了,所以大家都很高兴,也想来看看你。不过,如果有人让你感觉到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