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奶奶端着花瓶从厨房出来,心事重重的脸一瞬间凝住,看着湘怡身边小小的女孩,泪水淌了出来。

趁着他们没看见她,傅奶奶转身,若无其事地揩掉眼泪,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去。

但空气还是沉重的。

在他们饱含热泪的眼神里,璩贵千轻点睫毛,感受到了浓重的感情向自己压来。

傅谐和璩逐泓在门厅内朝这望来。

夫妻俩心有灵犀,傅谐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叫他们先过来吃饭。”

红木餐桌上众人围聚一团。

这座别墅的面积并不大,三层楼外带顶层的露台,并不是最大的庄园主建筑。

璩湘怡不喜欢空旷侘寂的环境,相反,她更钟情于极繁主义,想要的就应该得到,钱和爱会流去它们该去的地方。

但她喜欢这里,而作为真正让璩式成为一个跨国集团的企业家,她也足够任性,有足够的资本宣称,我所在的地方才是中心。

餐厅内,热气腾腾的汤盅掀开,鲜香扑面,餐品全都是朝着营养好消化的方向烹饪。

傅谐给女儿盛了饭,坐在旁边,看似时而和长辈们搭话,实则心思全放在贵千有没有好好吃饭上。

她不挑食,但只要你足够关注,总会发现她更倾向于什么,又有什么是她“爱”吃,而不是仅仅“要”吃的。

桌上九个人,李淑珍姗姗来迟,坐下就老实吃饭,不给四个挤眉弄眼的同龄人打任何掩护。

璩简无语地从这位从小如此的姐姐身上移开视线,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女儿。

“贵千爱吃鱼吗?我和她外婆这回带回来好几条野生大黄鱼,都是从钓友手里直接买回来的,让厨师找人冻起来了,最好是……”

璩简一紧张就话多,王曾柔在桌下一踩他的脚,又咻地静音。

璩湘怡看眼着贵千吃掉了半碗饭,终于肯抬一抬眼,简单敷衍父亲。

她一一介绍,贵千就跟在她后面,说完一个人,小声地附和,喊着外公外婆爷爷奶奶。

“好,好,”傅爷爷红了眼眶,伸手拿纸按在鼻子上,好险没哭出来,“回家就好。”

傅奶奶露出柔和的浅笑:“贵千,我们都很想你。”

璩简听见那一声外公,就想起小孙女从前在他怀里蹬腿的样子。贵千给谁抱着都肯乖乖就范,只有在他怀里才蹬腿,他一直觉得,贵千最喜欢外公,和他最要好。

他砰地起身,脚步零乱地冲了出去,接着众人就听到几声巨大的抽泣。

李淑珍戳了戳王曾柔的手,示意她去哄这个数十年长不大的男人,王曾柔反递回去一个淡定的眼神,表示这都是老生常谈了,这么些年了,吵架激动哭、回忆往事哭,她懒得理。

果不其然,两分钟后璩简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老大一个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