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了护士给他送去早餐。

半个小时后,护士来病房收餐具,满桌子的食物只有少许动过的痕迹,粥面只下降了几厘米、鸡蛋少了一个、还有一个包子只被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护士问他:“你还吃不吃?”

病人没有任何反应,护士又问他:“118,说话呢?”

118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他仅剩的右眼毫无生息,似乎灵魂出窍,身体变成了一具空腔。

护士把餐具收走了,这些剩下来的饭食要么被倒掉,要么被员工偷偷吃掉,原本的病人配餐并没有这么豪华,是后勤处顾及那个外国人的面子才给病人额外供应了丰盛的配餐。护士将餐车推到后勤的备餐间里,他想着自己的早餐都没有那么丰盛过,于是把118剩下来的餐点捡了几个干净的出来自己吃了。

这个叫“118”的病人太好照顾了,浑身上下都死气沉沉的,不说话也不闹事,有饭吃就吃,想睡觉就睡,想排泄时就按床头柜上的呼叫键,就这么照顾了三天之后,医生将他身上的束缚带拆走了,当天晚上他便换了个睡姿,他把手臂搭在脑袋上,似乎在防范着有人再去碰他的眼睛。

一周之后,那个外国人推着一辆轮椅来了,轮椅上坐着一个同样死气沉沉的年轻男人,118在看见轮椅上的人时,身体终于有了反应,他抖动着面部,嘴角似乎摆出了崩溃的哭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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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戴着口罩,穿着一件宽松的毛衣,腿上还搭着一条毛毯,左丘也换上了大衣,看来外面的温度骤降,进入秋天了。

左丘把乐乐推到计江淮的床边,他抓住了计江淮的手腕,计江淮却激动地甩开了,他紧张地缩到床的另一边,眼睛始终胆瑟地盯着乐乐,左丘收回了手,他说:“你们好久不见了,有两个月了吧。”

左丘脸上列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他弯腰,把手放到了乐乐的肚子上,手指和手心都轻柔地按着,好像在对待一个珍重的宝物,计江淮惊愕地睁大了右眼,他难以置信地摇头,忽然一阵寒意攀上后脊骨,秋天的寒风似乎钻进他脑髓里。

左丘温柔地说:“乐乐怀了两个月了,从你离开之后不久,他就怀上了。”

计江淮的脸抽动着,他向下列着嘴唇,欲言又止,心中似乎有东西被击得粉碎。

乐乐的脸被巨大的口罩遮住了,只剩下一双呆滞的眼睛,他侧着头靠在轮椅上,状态十分虚弱,宽松的毛衣看不出身材,此时才两个月,肚子还没有鼓胀,计江淮死死地盯着乐乐的腹部,一想到乐乐萎缩的子宫里正孕育着罪恶的生命,而这生命又是由轮奸带来的,计江淮就感觉喉咙好像含着别人吐出来的痰,一瞬间他看见了像猪肉一样被捆在床上任人轮奸的肉洞,通红发肿的肠道里混着肮脏又粘稠的精液和尿渍,那些恶心的生殖器捅开发育不良的阴道,往里面注进罪恶的欲望,秽恶的精子野蛮地占领了被药物强制催化的卵子,于是会榨取母体生命的寄生虫诞生在乐乐贫瘠的子宫里。